有幸看到她这副腼腆的女儿娇态,熊志契也算是大饱眼福了,壮起胆子问道:“不如便让师弟来猜上一猜,嗯,该不是二师兄吧?”
武志彦一掠鬃发,抬头瞭望一下蓝天白云,轻摇皓首低声道:“都不是!”
熊志契讶然可大了,傻傻再问道:“那还会是谁?”
武志彦微仰艳美逸群的脸蛋,碰巧从额门流下一滴如似翡翠的汗珠,流到鼻尖则止,映着烈日光辉一照,呈现七种色素,更添她鼻子的秀丽可爱,看得熊志契如痴如醉,听她情深款款、又似自言自语地道:“其实我心里所属的那人,又笨又傻,更是不苟言笑,但我就是知道,他待我是真实的,为了我他可以连命也甘愿牺牲!”
句句入耳、字字清晰,熊志契虎体猛烈打颤,心海迭掀狂涛巨浪,自忖道:“师姐所指的那人是我么?不可能的,她的意中人怎有可能是我?然而……然而她所描绘那意中人个性什么的,如非是我又会是谁?”
在这时候,武志彦侧过身来与他正面朝相,握上他的手掌,清澈深远的凤目平视着他,有若兰花清香的口气喷在他脸门,说道:“你这人呀,真是讨厌,你是想逼我当面表白女儿家的心事吗?”娇躯稍向前倾,吹气入他耳洞道:“师姐欢喜的不正是你这傻师弟!”
轰的一响,这一刹,在熊志契感官看来,处处美景、事事圆满,尽管还是有点儿不可置信,但他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兴奋之下,放声狂呼道:“原来我熊志契才是这世上最有福气的人!我好开心,我好开心啊!”
武志彦刻意拉开与他的距离约半尺而止,赫然道:“好师弟,师姐的心事都不瞒你了,你能……你能否亲亲人家?”说着话,她是娇羞百态,有那么迷人就有那么迷人。
话说回来,熊志契尚属童男之身,未经男女大事,闻其所求也感好生为难,窘态尽露道:“要亲……我……这事嘛……”因他心慌过于厉害,慌得连话儿也讲不达意。
武志彦撒娇般嗔道:“还说什么心里有人家哩,连亲人家一下也不肯,口不对心!”
对着他如斯的女儿家娇态,熊志契呆呆地直望着,就像魂魄全给勾夺去了,也不晓得是从哪儿拈来的勇气,把心一横,倾身努嘴便欲吻上她丰润的唇片。
就这一刹,熊志契顶门的泥丸宫蓦现射目金光,赤烈度甚可媲美金乌,因它光芒万丈,骤然击醒熊志契昏蒙沉溺的心灵,痛苦大呼道:“这不是真的,是你骗我的!”因他气愤遮天、因他失望透顶,太极玄劲如同海潮狂翻,往外迸爆,于眨眼间立将武志彦、五彩斑斓的水纹汪洋通通扫尽,一切都恢复了原貌。唯一不同的,是晃漪漪唇青脸白地颓倚在地上,气息微弱,似乎苍老了二十年,应该是因阵破而致伤及元气;那具琵琶也早成了飞灰虚烟。
事情演变至此,城上、城下两方人的心情自是迥然大异。
穆占、段志鹏、虞志谌等人蜂拥上来,关切备至询问熊志契的情况。就连洪洁瑜也由师妹半掖着过来,尽管仍是无力说话,可她眼神中满显紧张的心意。
熊志契摇了摇头,茫然地直视晃漪漪答道:“放心吧,老天爷仍不想要了我的命去!”
好险,好险,真的好险!愧叹自己苦苦访玄参道了偌些年,还以为早已看破了男女之间那种思恋爱慕,可保持己心圆流无缺,谁想在方才的阵内情景,自己是万分迫切地想要一尝师姐的艳唇滋味,要是真的吻上的话,也即表示自己业已固囿于咸池阵中的虚拟空间,再也翻身不了了,换句话说,也就是葬命在阵内。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幸有顶门的泥丸宫金光再现,震醒自己那颗迷失的心魂,才不致为咸池阵的阵魂所制,枉丢老命。回想起来,这已是泥丸宫两度绽放金光搭救己命了,在平凉城下对决大师哥那时,若没有这一异象助上一膀之力,自己真的不具足够信心败得了大师哥。虽得其益,可仍是要问,这是哪一回事呢?自己的泥丸宫何以会有这等神异?
葛水痕指着晃漪漪道:“熊师兄,依你高见,该怎样处置她呢?”
熊志契废然叹道:“让她走吧,唉,又是何苦来着!”
晃漪漪硬吊着一口气,艰辛而又缓慢地站直娇躯,明眼人都能看破得了,她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虽是轻到肉眼难察,可也休想尽蒙得了人。有此现象,盖因她真元耗尽了。
当日晃洛洛、晃澜澜在阵破之后,性命难保,在于她姐妹俩害了徐丹崖,最终死在穆占和凌廉两人的连手击杀上。是回不同,晃漪漪玉手没沾上人血,可无必死之咎,况且连当事人熊志契也开腔放人,其余的人又怎能横加阻截?而熊志契肯放晃漪漪走人,一者固是不欲妄添杀孽,二者也明白晃漪漪命不久长,她没想自戕人前,很有可能是想靠着最后一口真气赶回月轮台去,与其亡夫同穴共葬。
望着晃漪漪蹒跚颠歪地远去,不光是熊志契,其他的人也生有同样的怜悯心态。
穆占向着城上放吼道:“伏金彪,你的靠山已毁,大势已去,你不归降尚等何时?须知时不我等啊。”
伏金彪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耸着高瘦的肩膀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要我伏金彪项上头颅易,要我变志难矣!来吧,让我们在战场上见个真章。”
穆占气得便欲下令直接攻城,心念飞转,考虑到己军赶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