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穿戴整齐,侍女们纷纷退下,姬叔段又遣人请了早宴,冲墨不喜欢人多的环境,何况以现在的身份吃饭也吃不安宁。
他也不怕姬叔段多心,只推了早宴,命人传话,说自己早上吃惯白米粥配咸菜,希望姬叔段帮他准备。又邀了姬叔段,只问他要不要一同来吃。姬叔段应下了冲墨的准备,又表示冲墨神威如海,自己在他身边只怕会为此坐立不安徒增丑态,因此婉言谢绝了冲墨的邀请。
冲墨倒不在意,他也只是客气一下,只不过姬叔段用词很麻烦,关键还用了文言文。要不是传话的人心思巧妙,料到冲墨出身山野,怕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所以特地传话的时候就翻译了过来,不然冲墨这个天子就糗大了。总不能让冲墨问祝冉吧!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祝冉出身行伍估计也认不得几个字,白白丢脸。
冲墨吩咐的是准备两双碗筷,自然是要留祝冉一起吃早饭,可惜祝冉的一句,“你要吃苦关我什么事,我要去早宴。“冲墨气不打一处,一脚踢在祝冉的屁股上,直接将他踢出了房外。果然这家伙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啊~咧~!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吗?作者你码字认真点啊!
不过传话的人也说姬叔段请祝冉赴宴,祝冉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架子学冲墨一样推掉。开玩笑!为人处世是这么容易的吗?
祝冉随着侍者领了前往,只走到宅邸深处,就闻歌舞之声,又有众官分列两旁,却见只最下手有个空位。祝冉不想也知道这个位置是留给谁的,穿小鞋这种事情他以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倒也不怎么在意。
祝冉上前告罪,“太叔,臣下来迟了。”
姬叔段是郑伯的亲生弟弟,又被封居于京,有‘京城太叔’之称。郑伯的臣自然也就是姬叔段的臣,这样说自然没有什么错的地方。
然而姬叔段却似乎一点都不高兴,但是也不能够看出更多的情绪,只是点头应了声就当他不存在了。
祝冉讨了个没趣,只当是今天撞了什么枪口,自行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古人吃的饭其实算不上什么精良的事物,主食是粟、黍、谷子等等,还有狩猎、饲养得到的肉类,捕的鱼类。当然烹饪技巧没有后世的高,也没有那么多的菜系。可是美味还是有的啊!那时侯的富人主要喜欢吃肉糜,也就是后世的瘦肉粥之类。不过都是绿色食品,真正的纯天然无公害。
其实就算冲墨一个人吃的,也跟在场诸人吃的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毕竟冲墨的身份在那里,说了不想赴宴,自然就没有身为臣子强求的道理。
祝冉才吃了几口粥,就听姬叔段罢了歌舞,众人忙停下,只等姬叔段训话。所以说冲墨果然有先见之明,这种仿佛领导作报告一样的展开,如果让冲墨在场的话,一定会在姬叔段还没有开口讲之前就打瞌睡的。
姬叔段环视一圈,对天拱手正色道:“身为臣子,自当效忠天子,忠心王事。吾等自当殚精竭虑,以策主上万全。王命所至,理当顺从---”
祝冉有些不明白姬叔段说这些到底想要干什么,又是说给谁听的。就算是做戏,冲墨又不在这里,在场诸人又有几个不是他的人?
“然!”
祝冉皱了皱眉头,他最懂这个字了,这代表转折。郑王曾经有一段时间非常喜欢用转折,每一次转折就有一个人头落地,所以这个字给祝冉的感觉一直很不好。
姬叔段声音略微深沉的道:“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
说完姬叔段又是一番环顾,也许是因为祝冉身处的位置靠后,也许是太叔有意为之,总之姬叔段最后确实将目光落在了祝冉处。
姬叔段似乎在等他人的答案,下首的人刚一交头接耳,姬叔段续道:“是为,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祝冉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妙,却听姬叔段不再文绉绉的瞎掰,他又将目光明明白白的指向祝冉道:“君主恩赐我们的,那是君主对我们的礼,我们应当心怀虔诚的接受。但是我们也要守住自己的礼,不能乱了规矩,为人臣子当有此自觉才对。“
姬叔段目光又是一转,对着诸人道:“诸位可知,天子今日为何没有赴宴?”
立时有阿谀之辈道:“天子圣德,体恤黎民,意在以身作则,实为明君之属。”
叔段听了满意的点头道:“没错,天子圣明,身为臣子看到主上贤明,自然该更加尽忠。那么诸位是否又知,天子刚刚邀请我与他一并用食?”
当下席间诸人大惊,只道天子亲近太叔,圣宠正隆。
姬叔段很满意席间诸人的反应,所有人也看得出姬叔段确实很高兴。但是祝冉知道,姬叔段之所以高兴并不是因为冲墨对他亲近而感到荣耀,只是因为天子的亲近,某些谋划似乎变得更加容易。
可惜,冲墨只是象征性的客气一下,只是没有想到姬叔段真的就当真了。不过联系到姬叔段近乎白痴的屯兵,和制造兵器,似乎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毕竟太叔最近的表现让王都的很多人都忧心忡忡,朝堂上公子吕不知道提了多少回,可惜郑伯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子吕倒是常说什么“郑国将毁于妇人手中矣!”
这话自然传进了郑伯的耳中,但公子吕年轻气盛,又一心为了郑国,郑伯听了也不过是笑一笑。那个口中的妇人倒是人人皆知,却是没一个人敢真的说出口。就连大夫祭足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