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拆迁（3）
宋伯谦沉闷地说：“你们也知道拆迁费给的很低，而现在房子却一点也不便宜，我们还要赡养爸爸，最少一家四口人也得买个七、八十平米的大偏单。就这样还要向宇凡他舅舅借钱，还能剩多少钱给你们分啊？”二叔是最迫切拿到钱的一个，他立刻就翻了脸：“大哥你这话可不对，你困难我比你更困难。你，你非得买那么大的新房吗？不会买间平房吗？”
“老二，亏你说得出口，你还嫌爸爸住平房没住够？他受一辈子罪，都七八十岁了，还不能让他老人家住上楼房吗？”宋伯谦的话音刚落，忽听门外传来宋宇凡的声音：“还买平房，再拆迁怎么办？难不成二叔给出钱？”二叔本就是嘴笨的人，被宋家父子一阵抢白，脸上变得七彩缤纷。
老叔又开始对自己的大哥进行轰炸：“你有什么困难那是你的问题，大家都是穷人，谁家里也不富裕？咱就道理讲，都是老宋家的儿女，为什么你和三哥要独占房产？你照顾爸这么多年不假，我们也知道大哥不容易，但总不能爸的房子我们一分钱都没份吧？”“那你想要多少？”宋伯谦很疲惫地问道。老叔顿了顿，侧目看了眼大姑，大姑此时却不说话了，只是低头不语。
老叔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说：“我算了算最少也该给我三万元。”“我当年让着老三先结婚占了房子，这里面本来就该有我一半，我最少应该拿五万。”二叔恐怕落了空。宋伯谦苦笑问：“那是你和老三的事，怎么算我头上了？”二叔仍低头嘟囔：“反正是你们该给的，我最少五万。”大姑给老姑使个眼色，老姑也不得不帮腔：“我和大姐是闺女，少要些也不能少于两万。”
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兄弟姐妹，宋伯谦直气得浑栗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门外偷听的宋宇凡再也忍不住了，他破门而入：“你们想把我爸bi死啊！爷爷的那间房子再加上我们这间，拆迁办一共才给了不到十万元。你们真是拿钱不当钱，加起来十多万说得好轻松。有本事和我一起到拆迁办玩命去，让他们多给几万，你们的钱都出来了。没那个尿，就会在这欺负我爸，小手一伸是不是很爽啊？”
二叔满脸通红、老叔圆睁双眼，但他们都是拙嘴笨腮的人，根本无言以对。大姑只是低着头用眼去瞟爷爷，还是老姑尖声喊道：“宇凡，你受过教育吗？这里长辈在，有你说话的份吗？”宋宇凡今天也豁出去了，大声抗辩：“想要平分房产可以，爷爷我们不管了。从现在开始，谁能把爷爷接走，谁就全得他那间房子的钱，我们绝不怨言，跺脚就走！这些年就当是白奉献了。这些钱是爷爷多大姑又怕又气，只得捂着口装作很痛苦的样子，爷爷躺在上直哀声呻吟。宋伯谦站起抽了儿子一个耳光：“目无尊长的小畜生，你给我滚！”宋宇凡莞尔一笑，感觉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了，很配合地滚出家门。母亲武玲却不依了，闯出门哭喊：“你打孩子干什么，孩子说得没错！”
宋宇凡逃出家门，不管怎样把憋着的话说出口心里舒服多了。他心里明白这种事不应该小辈掺合，但他知道父亲是个忠厚长者，这种伤害感的话张不开嘴，那么他就不得不替父亲说出来。其实宋宇凡料到依父母的格最终是会妥协的，自己已经做好最坏准备，他边想边走到孟康家门口。
宋宇凡心中已经有了算计，他要看看孟康家里的况，和他商量一下。面对拆迁，孟康家中受到的冲击要比宋家大得多。孟家只有不到十平米的一间小屋，那点拆迁费根本连郊区的房子都买不起。更主要是孟家的小平房正好守着马路、面对市场，全家人下岗后生活条件越发困难，孟康的爸爸还患有小脑萎缩，只能依靠利用门脸卖水饺来维持生计。
如果被拆迁了，他们就很难再找到如此适合做生意的门面，那将会断送一家人的生活来源。所以孟家成为城北拆迁中的坚绝钉子户，忍受停水停电的困境，不论拆迁办如何bi迫威胁，咬紧牙关就是死活不搬。目前城北平房区最硬的钉子户就要数孟康一家和城北有名的大流氓老彪子。
贫家百事哀，此时孟康的父母为了包饺子的琐事正在吵架。孟康的妈妈是个五大三粗的泼辣女人，由于近期心烦闷，经常拿丈夫和儿子出气。她埋怨丈夫的饺子馅拌得不好，破口大骂：“连个馅你都拌不好，还能干点嘛？傻b！”孟康那位患有小脑萎缩的父亲也不甘示弱：“你个狗食玩意儿真不够揍！这么多年家里还不是靠我上班养活，这才刚下岗一年多，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夫妻俩一阵对骂，反倒乐坏了一旁看闹的孟康，他不住勉励两位“选手”：“妈妈太牛b了，爸爸更牛b！”站在门口的宋宇凡差点晕倒，这是什么家庭啊！幸亏孟康看到了门外的宋宇凡，知道他找自己有事，哥俩到河边抽烟去了。“你们家怎么打算的？不会是想跟他们抗拒到底吧？”宋宇凡递给孟康一支烟。孟康最近也为家里的事心烦：“上次我妈跟拆迁办说一平米不给到五千元就坚决不搬，死也死在屋里。你们家怎么想的？”宋宇凡叹口气：“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他们可不敢做钉子户，“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认了？我家的条件可比不上你家，靠着现在这点拆迁费只能去要饭、睡马路了。”宋宇凡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忘了，咱们可是有钱的啊。”“我没忘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