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云仙子!
这些年来,两个人不知道把这四个字在心里揉了多少遍,却是第一次听人重又提起。
这个少年是惊云仙子的什么人?莫刑天顺着颤抖的剑身望过去,那便是持剑的手,掌缘已经覆盖上一层厚厚的茧子。在少年的目光的闪烁里,他发现了当年的影子。
他的心骤然缩紧了。惊云仙子……惊云仙子,她所给予他的所有兴奋,所有刺激,所有的感动和感伤,能够忘记么?
“你……和惊云仙子有什么关系?”莫刑天害怕他的回答。
小郭从他们的眼睛里了解了一切,娘果然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他真的就是娘在梦里无数次叫起的爹爹?他竟然还活在世上,可他为什么要骗娘,让娘孤独得死在海南?
“你是……是惊云仙子郭素鱼的儿子?”司马云凤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凄厉而哀怨,最后成为仰天长啸。
笑毕,她冷冷看着莫刑天,“这便是你造下孽!让女人孤独无依,还要让孩子受流离之苦!你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发疯似的抓住莫刑天的衣领,“你说,你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我还有儿子……鱼儿竟然生了儿子……”莫刑天喃喃的说着,“可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走……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说着,翻手拔出赤红宝剑,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爹——”琪儿一把将莫刑天的胳膊抱住,将宝剑按落下来,哭道:“我不管以前……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
泪珠滴在剑锋上,像血。
莫刑天轻抚着琪儿的长发,仰天长叹,司马云凤默然无语,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转眼间,自己的女儿竟然这么大了!她明眸皓齿,她雍容华贵,她就像一支兰花,旁若无人地静静开放。
她还求什么,她爱过他,也和他在将军谷里如此温馨地相处,最重要的是,她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儿!
她释然了,后悔为什么要这么负气的离去,但女儿还是抱着她,管她叫娘。
小郭的脸却在慢慢扭曲。“他真的是我爹爹,认……还是不认?”
龙鼎剑无力地垂下,所有利刃都不能割断的便是人的情感。
“认吧,他是你爹爹,你是他儿子,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上官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微笑着说道。
太阳虽然西下,但一抹彩霞,描画出了天空最美丽的景色。
“不!”小郭怒吼道,“告诉我!我要知道一切!”
小兔也醒了,呆呆看着这一群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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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呖,巨大的苍鹰挥舞着翅膀,从天空中划过。小北斗抖了一下,又呕出了许多鲜血。
“什么破鸟,也来惊吓我的小北斗!”暗香柳眉一竖,手一动,便要将那鹰击落下来。
小宇吃了一惊,连忙纵身跃起,双指齐出,指力穿透了重重云雾。苍鹰悲鸣一声,盘旋而去。
暗香笑了一下,“公子果然悲天悯人,连一只鸟都要同情。你再慢一点,哼……”
小宇没有说话。一路上,暗香对自己极尽温柔,但始终像隔着一层什么。尤其是她的眼神,凌厉如刀,几可杀人。只有妙慧的笑容依旧灿烂,将小宇的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
渐行渐高,穿云涧果然名不虚传,山高林密不说,竟然只有一条小路直通山顶。山路之侧,便是万丈深渊。初走之时还能看到涧下的山石流水,慢慢的白云聚合,人仿佛升腾到了天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要纵身一跃,这所有的苦难就全都没了……”妙慧打破沉默,笑道,“生和死竟然就差这一步!”她用足尖轻轻比划着,作势要跳。
“快回来!”小宇一惊,伸手拉了她一把,“小心点!”受她的照顾,小宇一直心存感激,话语间已经亲近了不少。
妙慧心头一热,冲小宇做了个鬼脸,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少女时代。
“他是他该多好……”她在心里叹道。
“你自己也要小心!”暗香望了一眼小宇,道。小宇点点头,将她轻轻搀住。暗香微笑了一下,这时候,已经快到山顶了。
背靠深涧,赫然一座木屋,屋门紧闭,屋外一条石凳,一局残棋,一株松树,半亩鲜花。
“好所在!”小宇赞道。
“这穿云叟真是奇怪,”妙慧笑道,“这木屋紧临着深涧,就不怕被风吹下去么?”
小宇笑笑,上前敲门。没想到门一触即开,一人端坐在蒲团之上,正在念经,室内传来阵阵的药香。小宇吃了一惊,只见正中佛龛上,供着一位双身菩萨,光华四射,似曾相识。
那人听到门响,回过头来。小宇一看,这位穿云叟老得真够可以了,头发都已经掉没了,弯腰驼背,还不停的咳嗽。
“前辈,你……可是穿云野叟老先生么?”
“什么?”那老人似乎耳背,将耳朵竖过来,想听得更真切一点。
此时已经午后,山上寒气重,所以老人衣服穿的很后,山风吹过来,露出白色的一角。
“不对!”妙慧大惊,纵身上前,高声叫道,“是妙音天,公子快退!”
在老人靠近时,小宇已有所提防,妙慧呼喝出口,他便知道不好,双指连环点出,身形却向后暴退。
就在这一瞬间,老人一张口,喷出万道寒芒,袭向小宇全身。
小宇应变迅速,连忙后仰,身子贴地飞掠,但扬出去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