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辟难方丈看司马云凤不依不饶,还想动手,急忙挡在上官岚身前,蓦得翻开上衣,露出胸膛。只见蜡黄色的肌肤上,心脏处端端正正插着一把小剑,直没至柄,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周围肌肉呈暗红之色,极是恐怖。司马云凤惊道,“你……你这是怎么回事?这剑……”上官岚和小兔见辟难方丈突然赤裸上身,不明其意,过去看时,惊得几乎叫出声来。
“老方丈,你……”辟难方丈入这山谷以来多次呵护自己,上官岚虽不明其意,但语言间已经恭敬了许多。
“你看不出剑是谁的么?”辟难方丈黯然道,“这枚剑当年正插入我心脏当中,幸亏那时我已经成为天都寺俗家第一弟子,正在苦练绝学‘度劫罡气’,能够把周围穴道封住,使心脏猛烈收缩,从而不至于死于非命,但这柄剑从此也不能取出了!”他顿了顿,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司马云凤,继续道,“从此之后,这就成了我的恶梦,呼吸之间痛楚难当,为了压制苦痛,我内力的十分之九便用在了这上面!”辟难方丈转头对上官岚道,“方才在那地穴之上,我将你的铁链扯住,便是多用了几分内力,以致于牵动心脏,不然那灵花之毒也不会这么快在我身上发作。”
上官岚恍然大悟,不由暗暗感慨,这位老方丈所经受的苦难,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未所见。
“灵花之毒?”司马云凤惊道,“你何时中了灵花之毒?灵花之毒……谁下的?”她又有点歇斯底里了。
小兔怯怯地看了上官岚一眼,上官岚连忙轻轻摇头,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司马云凤早看在眼里,出手如电,一把把小兔脖子掐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是双鱼两个贱人的什么人?”
“阿弥陀佛,”辟难方丈道,“司马施主,我连这兄弟间的插心之仇都不问了,你还在纠缠这些小辈干什么?”
“司马施主……司马施主……”司马云凤冷笑道,“好一个司马施主,我可没有你那么没心没肺,谁抢走了我的,我就叫她加倍偿还!”
上官岚听着两人对话,似是明白几分,却又似一片茫然,不由道,“老方丈,你这剑我见过。”“哦?”辟难方丈脸上肌肉一跳,“你见过?”“见过,”上官岚点头道,“不但见过,我还受到过这持剑之人的追杀……”“不可能……不可能……”辟难方丈失声道,“他永远不可能追杀你的,他是你的……”说到这儿,他似乎觉察到什么,突然住嘴不说了。
“我的什么?”上官岚急忙道。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似乎这老和尚知道自己的过去,知道自己的一切,而自己回忆起来却茫然不知,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我这些年都干什么了?”上官岚暗暗问自己。人总是这样,在一个偶然的时候会关注起自己的存在,但关注只是关注,他不能解答。
辟难方丈低眉道:“上官施主,你还是不要问了……对于你在江湖中强暴杀人,我是第一个不相信的……押解你去嵩山,只是不想你卷入这件事,不想你和慕容小宇多过问三年前武林大会而已。”
“好,我不过问,”上官岚点头道,“但你告诉我,chā_nǐ一剑的到底是谁?我确实受过持这种小剑之人的追杀,不过他黑衣蒙面,轻功极高,看不清模样。”
“竟然会有这种事……”辟难方丈沉吟道,“难道他还有传后之人?没有金龙……不可能啊……”“到底是谁啊?”上官岚急道,“大和尚你真能沉得住气……”
“此人嘛……”司马云凤冷笑道,“是这位辟难大方丈的结义兄弟……被自己兄弟刺了一剑,谁还有脸说……”
“你住口!”辟难方丈突然脸色煞白,举掌欲打。“你打啊,你打啊……”司马云凤将一张俏脸凑过去,“你不是爱我吗?不是吗?你慕容世家侠名远播,难道也会欺负我这妇道人家不成?”
“慕容世家……”上官岚一震,“这慕容天野果然是慕容世家的人,不知道和慕容小宇是何关系?”
只见辟难方丈缓缓将手放下,仰天长叹,老泪纵横,“孽障啊,这情何以堪,何以堪啊!”说着,转头望着上官岚,目光里一片慈和,“不错,我就是慕容世家三十年前的长子,是慕容天雄的哥哥,慕容小宇的伯父,我确实是慕容天野。”“那你……”“刺我这人,绰号叫做万年孤客,这把剑,叫做雷霆万钧剑……”上官岚暗道,这把不起眼的小剑,竟然起了这么一个老气横秋的名字,不过确实是雷霆万钧,吓人不小。
辟难方丈继续道:“此人确实曾与我八拜结交,有了金兰之好,兄弟之义……”
“你怎么不说他姓……”司马云凤道,“他……”辟难大师突然咳嗽一声,道,“云凤妹子,难道你真的想把上一代那些丑事,都让这下一代来背负吗?”
司马云凤脸一红,不再说话了。
辟难大师道:“这万年孤客他自习武功,因缘际会,误食了人间至宝金龙参,从而自创了一门武功,便是这雷霆万钧剑。此剑长只有几寸,后面有镔铁细链,既可以飞出去伤人,又可以当作武器使用,舞动之时雷霆之声大作,内力越强,这雷声越小,威力越大。开始时可以震人心魄,待到后来却可以杀敌于无形。”
上官岚点头道,“这万年孤客倒是一名武学奇才,竟然可以将战术融合到剑招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