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音此刻孤身一人,牵着小黄走在五华镇的大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群擦身而过,此起彼伏的喧闹与嬉笑声不绝于耳,而她却无暇顾及眼前一切与己无关的人或事,只因有股被人在身后跟踪监视的强烈感觉,正令得她的神经越绷越紧。
她早前已回头看过一次,只见身后那平凡普通的各色路人中,有一个瘦弱得像猴子一样的人忽然止住脚步,极不自然地转身晃入街道的转角处,而又不时地扭头偷瞄着自己,却不知那副与常人全异的行为举止一下子就暴露了他的目的。
简直就是个蹩脚的盯梢。林馨音随后又再往后看过两次,第二次那人一碰到她的目光,便扭身站在街边的一处小档口,假装在挑选货物;第三次他又装成一副在匆匆赶路的样子,可那贼眉鼠眼的表情却愣是掩饰不掉。
如此三脚猫的跟踪功夫,难道他是在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不成?林馨音在心里暗暗嗤笑:她都猜出他在干些什么,却不晓得他是否知道他已暴露了行踪?
尽管如此,这种一路被跟踪的感觉总是让人不舒服得很。林馨音适才已将那跟踪者的面目看了个大概,但那人她从未见过,不知到底是何来头。若是飘云居的人,派出的暗哨应该不会这么下三滥吧?
想到这里,林馨音绷紧的神经不觉意一松:而且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街上行人如梭,量这盯梢的也不敢怎样;就算敢怎样,她还有瞳术和叶眉剑防身;就算不能防身,她还有小黄,只要一个翻身上马,四蹄飞奔,绝尘而去,谁能跟得上?
于是,林馨音打定主意,继续一边前行,一边逮着几个路人寻访凌月缘等人的行踪。她早上进镇的时候看到绝大部分店铺都关着门,又猜想过或许凌月缘是在很早的时候入镇的,如此这般,便只能期望遇到一两个更早活动乃至见过他们踪影的镇民了。
“大叔,请问你有没有见过有四人骑着四马经过这镇?嗯,其中一个少年衣着比较破烂……没有?嗯,谢谢……”
“哎,阿姨,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骑马的少年……嗯,衣襟前缝着道长线……没有啊,嗯嗯,不好意思……”
“嗯,伯伯,我要找一个少年,他可能骑着马……啊,没见过?嗯,打扰了……”
林馨音问过几个路人,考虑过一些可能性后,又变了几个说法,但所收获的仍是失望。
不知不觉中,她落在长街上的影子,已被天边的斜阳越拖越长,仿佛那逐渐膨胀的孤寂,蔓藤般悄悄攀住身子,侵入心扉。
现在仍是大白天,暖阳高悬,可这街上迎面而来的行人却是越来越少,直让林馨音纳闷不已:而且后来的这些行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她刚开口问了半句话,人家却就直接一句“不知道”打发了她,便又急匆匆离去了。
这是为何?林馨音百思不得其解。
越过镇西商肆区的街道,行人更是寥寥,两旁高墙围立,街道路口渐多,一眼望去,小巷胡同交错密布,仿佛棋盘布局。林馨音不知不觉中已走至镇东的民宅区,但现在许多宅院却也关门闭户,鲜见人烟。
她却不知道,从现在起至月底前天灵祭的这几天,正是镇南集市最为繁忙和热闹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镇民都会涌到那边去赶集。这点情况,连阿财也因为不常住五华镇而不知晓,故没法告诉她这些事实。若她去集市那边探寻,或许还能获得一些线索;但她现在,却只能心情愈加迫切地盯着逐渐静寂的街道,期盼着前方是否会奇迹般出现知晓凌月缘行踪的行人。
然而这会镇东的街道却偏偏见不到几个路人,越走越是冷清。好一会后,林馨音才见到前方有人影在缓动,但那人却没迎面而至,而是在街道前方的路口闪身拐入了巷子内,片刻便没了踪影。
而她身后的那个盯梢,也不再在街角巷尾鬼鬼祟祟地躲躲闪闪,就那么现身在阳光下的长街上一路尾随着她,始终保持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一前一后,两个人影在这空寂的街道上煞是显眼。
林馨音没想到镇东竟会如此安静,走在这空荡荡的街道上,一股不祥的感觉逐渐缠绕于心头。她的第六感已敏锐地捕抓到弥漫在四周的危险气息,跨过一处路口后,她正寻思着是否要翻身上马,迅速甩掉后面的盯梢,立即躲脱这个让她感觉极不舒服的地带,却不料,形势就在这一瞬间起了变化!
刚刚被她越过的街角处,忽然闪出一团黑影跃至她的身后,猛地向她扑来!
来袭者速度甚快,且又是突然出手,林馨音只觉得背后的阳光仿佛在骤然之间被黑暗所吞噬,替之的是急逼而来的凛冽寒气,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见到有两条粗壮的黑影从她的背后伸出,越过自己的双臂,在她的前腰处各自一拐,再一收缩,便如两条大蟒蛇般狠狠锁住了她的身子,勒得她原本牵着小黄缰绳的左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林馨音惊诧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已被两条粗壮的手臂牢牢制住;跟接着身子被一股蛮力一拖,整个人往后一歪,便往背后来袭者的熊抱里倒去,霎那间便有一股强烈的男性酸臭味刺入鼻子。
已来不及也不可能再回头细看,但背后那男人身材要远比自己健壮高大得多,林馨音惊觉自己的身高只能勉强够着他的下巴,她的两臂已被勒得低垂于腰间,身子后背紧贴在那人的怀里,两腿又被后人的膝盖顶住;一阵难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