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家,为什么要跟着你流离失所?我可享天下富贵,为何要受三餐不济之苦?我本可母仪天下,又为何要跟着你被不容于天地?”
“雪柔?”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的红颜知己,那个与他极为合拍,与他观念一致的人,为什么会说出他完全听不懂的话来。“你说过,你厌恶世俗纷争,你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你为什么……”
“呵呵呵,都说楚世子通透,竟然也是个糊涂蛋。那种苦日子,偶尔体验一下尚可,怎能长期过?你听着,我要的是荣华富贵,要的是母仪天下,用我的才华施展抱负,而不是去当一个农妇!除非我是疯了傻了,不然怎么会放弃太子,选择你这个一无所有的质子?”
“荣华富贵,母仪天下,真的是你要的吗?”他再一次追问。
“对,不仅如此,我还要辅佐太子扫平列国,我要成为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他的心上。
“为什么?雪柔,你骗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我一直在骗你。因为你很傻,很好骗,连我骗你说我想当村妇你都信了,哈哈哈哈……醒醒吧,楚浮生,别傻了!我愿意与你玩,那是觉得你比较好玩,和那些呆瓜不一样,你竟然还当真了!”
“雪柔……”他仍是不愿相信自己所见所闻,试着去唤醒她,希望她很快又会笑着说那些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只是,他再一次失望了。
“你走吧,今后不要来找我了。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你今日所为,可要连累死我了。你以后千万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玩腻了。”
他气得嘴唇发抖:“姜雪柔,我眼瞎了才会看上你。”
他承认,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她的美貌挪不开眼,尽管如此,他也没有非分之想。可是从一次次的偶遇,再到后来的相约,他找到了心灵的归属。她的内在比她的外貌更美,渐渐地,他不敢再见她,又忍不住要去见她。他知道,此生,他放不下了。
即便知道是死罪,他也要试一试,他想带着她远走高飞,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即使不幸被抓到,他也想好了替她脱身的办法,要死只会死他一个,她还可以当她的太子妃。他想过她会犹豫,他会慢慢跟她解释,会想好所有的退路。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是如此态度。
看着他愤愤离开,姜雪柔泪眼朦胧:“对不起,浮生。我若孑然一身,必定会随你而去。”
楚浮生回去之后便一病不起,梁王担心他是装病,特意派了太子带着医官前去探望,得出确为身染顽疾,药石无医。
楚浮生在病中给楚王写了一封信,交给廷尉寄出去,自是先落到了梁太子手中。
魏元徽看后冷笑:“这个时候想回国了,想得美!拿去烧了吧!”
“殿下何以动怒?”姜雪柔笑着走上前。
“楚浮生那个病秧子,居然想叫楚王接他回国,真是痴人说梦!”魏元徽不屑道。
“哦?可否让雪柔一观?”
“看吧,看完就烧了吧。”
“殿下,雪柔觉得楚世子能回去是一桩好事。”姜雪柔笑着合上信纸。
魏元徽拉过她的手:“那孤倒要听听雪柔怎么说?”
“殿下,送王子为质,不过是邦交手段,因为有这个质子在,两国粉饰太平,如若楚世子真的病死在了邑城,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我大梁都会被扣上苛待质子的罪名。”
“那就这样放他回去吗?也太便宜他了!”
“不,殿下可以在此基础上,修书一封给楚王,让他派人来将楚浮生接回去,同时再送一个质子过来。”
“这……楚王他会答应?”
“他不答应也得答应,楚国现在虽说是里子都没有了,可面子还是要的,若是楚国的王子真的死在邑城,楚国也会背上懦弱的名声,他就不怕其他几国联合伐楚吗?除非他有足够的实力,否则他必须在明面上与大梁交好。”
“雪柔言之有理。”
“再者,这楚浮生是楚王最看不上眼的儿子,殿下可以要求他换一个受宠的儿子过来。虽说我大梁兵强马壮,不会怕他小小楚国,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国安分了,殿下今后也可一心建立大业。”
“好,雪柔,就照你说的做。”
楚王收到楚浮生的信,也是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他信中提到自己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无法敬孝,深感惭愧,枉为人子。虽然没有提到任何回国的字眼,但是看的人都能感受到一个垂死之人对故国和亲人的渴望。楚王突然想起,这个儿子虽然不受宠,却是异常听话懂事,恪尽孝道,不争不抢。
只是,当他看到梁太子的信件,当即怒上心头拍案而起:“竖子欺人太甚!”
他立即找来众臣商议,最后一致得出,修书一封给梁王,提出接回世子楚浮生,将世子楚钟毓送至邑城交换。
魏元徽带着姜雪柔来到质子居住的景熙馆,以探病为名,对着楚浮生冷嘲热讽。这个不知好歹的楚浮生倾慕姜雪柔,他多少也知道一些,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敢与他梁太子抢美人。
楚国的使臣不日后便到达了邑城,本着两国交好的名义,魏元徽亲自接待,迎接楚钟毓,恭送楚浮生。当楚浮生跨过景熙馆门口的时候,脚下被绊倒,当即向前摔去,滚出了门槛。
魏元徽哈哈大笑:“世子回到了楚国可真要好好调养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