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了,她真的是举手之劳,当即应下:“浮生荣幸之至。只是这分明是浮生得了好处,哪有报恩一说,若是小姐今后需要,浮生任凭差遣。”
“好,世子所言,我记下了。”
她说完,转身继续向前走着,他跟在她身后,与她保持两尺距离。在她停下来点评的时候,他才会靠近一尺停下,在她点评的基础上加上自己的简介。
“楚世子学识渊博,见解独到。”她夸赞道。
“小姐抬举了,闲来无事就多看了几眼闲书,上不得台面。”
“世子此言差矣,雪柔认为,任何学识都是有用的,只是很多人志不在此,才会觉得无用,殊不知对于在意之人而言,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他笑得灿烂:“多谢小姐赞赏。”她先前一直用的是“我”,但是刚才,她说的是“雪柔”,那是不是说……他摇头,努力否定了这荒谬的想法。即便是天上掉馅饼,他能得到佳人青睐,又如何过得了魏太子那一关。已经表示了谢意,今后还是乖乖留在府中为好。
赏完最后一处,二人顺势上了假山上的凉亭。他发现,这姜雪柔的品位与那些小姐不同,她就喜欢挑那些不起眼的,没有很多人观赏的花草,这一点和他很像。
在凉亭里坐下,姜雪柔感到有些热,正想要揭开帷幔,却又顿住了。
“小姐无需多虑,市井传言浮生也听说过一二,但是浮生认为,定是那老叟有顽疾在先。”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动作。
“若是小姐还有顾虑,浮生可到一角背对着小姐。今日天气炎热,这里有风,小姐可以揭开帷幔吹一吹。”说着他便到了凉亭一角,背对着她远眺。
他背对着她,心里却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爬,痒得很。他悄悄将身子侧过一些,偷偷转过头迅速瞥了一眼,还没看清就将头转了回来,生怕被她发现了。
可是,他还是被抓了个现行。
“想看就看吧。”她笑道。
他尴尬地解释:“小姐……在……在下……”
她无奈道:“我本无意遮掩,只因后来出了事情,父亲为了平息众怒,才命我外出必须戴上帷帽。”
“小姐受委屈了。”他由衷道。身为第一美人,却因为太美要遮着脸做人,确实是委屈她了。
“我相信世子的为人,不会因此坏我名声,世子还请过来坐吧。”
“多谢小姐赞赏,那浮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低着头来到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双手抬起行了一礼,后缓缓抬起头。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仿佛天地万物都化为虚无,只留下那明媚笑靥。他呆呆地保持着抬头的动作,只觉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世子?世子?”
清晰的声音穿破重重阻碍,震动他的鼓膜,将他从晃神中唤醒。
“啊,让小姐见笑了。小姐国色天香,就是那最美的花都不及小姐容颜半分,太子殿下诚不欺我!”他由衷赞叹道。
“世子说笑了,美丑之说,各花入各眼,只是雪柔有幸,得到了众多赞赏。然这份赞赏,并非雪柔所求。”
“敢问小姐何所求?浮生愿闻其详。”
“何所求……”
匆匆不知时日过,两个人从诗歌曲艺聊到治国之道,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眼看着赏花会即将要结束,姜雪柔提出告辞:“多谢世子陪雪柔游园,雪柔先行离开,还请世子一盏茶后再行离去。”
楚浮生点头,她是未来的太子妃,若是让人发现了两人在凉亭叙了两个时辰话,怕是对二人都不好。
其后,他对各种宴会来者不拒,甚至还充满着期待,果然又见到了她两次。一次她打扮得雍容华贵站在太子身边,他只好远远地看着。另一次,她打扮得淡雅朴素,但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她。
侃侃而谈,惺惺相惜。临别时,楚浮生不舍道:“浮生常在书本上看到知音一说,羡慕不已又不敢相信,自从遇到小姐,浮生信了。”
“世子说笑了,能被世子引为知音,是雪柔之幸。。”
“适才听得小姐对于音律方面的见解,浮生很想为小姐抚上一曲,只可惜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每年五月初五,奉常府会举办曲艺大赛,雪柔不才,应邀成为这一届评审之一,世子不妨一试。”
“多谢小姐指点,浮生定当参加。”
世人都道,曲艺大赛上,楚世子一鸣惊人,以一首新作曲子拔得头筹,只有她听明白了,他这是为她而作,讲述了两个人的相知,展示了他的抱负。评审展示时,她以一曲《流水》回赠,听得他心潮澎湃。
画面流传,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山谷,他在小河边等得焦急,不知她能否破解了密信,转而安慰自己,她是那般聪慧,一封密信怎能难得倒她。那她破解了是否会来赴约,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地方,景色优美,离内城很近,又很清幽无人打扰。
终于,那熟悉的身影如期而至。他匆匆迎上去:“小姐能够光临,浮生三生有幸。”
姜雪柔笑道:“我是好奇能让世子赞不绝口的香茗是何种滋味。”
“小舟上已经备好,小姐请!”
红泥小炉上水壶里的甘泉开始翻滚,冒着丝丝白气,楚浮生提起水壶,开始泡制香茗。寄情于山水之间,清风小舟为伴,细闻杯中幽香,何等惬意?
品茗过后,两人又下了一盘棋才作别。临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