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冲冲的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见我过去便一只手紧紧的拉住我的衣襟。
穗禾把手帕拿下来,污血连着拳头大小的一块肉都紧紧的黏在了上面。
腾冲冲低头要看,我却一把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种场面,别说是一个小姑娘,就算我一个大老爷们看了都觉得心头一颤。
“这东西有毒吗?”我问余念。
余念并未回答,只说先把人带出去,留在此地不安全。
腾冲冲疼的直哭,但手上却依然死死地拉着我的衣服。
廖考看了我一眼,表情不甘。
就在此时,身后就传来一阵诡异的咯咯声。
好像是上下牙关在一起打颤碰撞出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突然,从暗处冲出来了一个满身血污的活尸,脸颊被咬掉了大半,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但从他身上依旧鲜红的血迹不难看出,和八角塔里面的活尸不同,这人似乎是刚刚死去不久。
他嘶吼着朝我们扑了过来,我顺手抽出那把朱砂古刀,一下砍在了那活尸的头上。
活尸应声倒地,我却在他仰头倒下的一瞬间,看见了他挂在脖子上的东西,是用黑色皮绳拴着的一枚铜钱。
手中的古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那上面还粘着地上那人的脑浆。
我脚下似有千斤水泥灌注,一寸一寸的向前挪动。
我祈祷着,甚至可笑的用几十年的性命做交换,我希望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走到那人面前,我跪在地上,颤抖的朝那铜钱伸出手,翻过来之后清楚的看到上面写着古遗通货几个字,然后颓然跌坐在地。
老孟见我反常,连忙拿过那枚铜钱看了一眼,之后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人敢说话。
我痛苦的抓着头发,一下一下用力的锤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老孟一把箍住我,嘴里不断说道“你冷静一点肖鼎,你冷静一点。”
我无法再继续冷静,脑子里好像有一条蛆虫在不断的啃食我,我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了。
我攥紧了拳头击打地面,打到血肉模糊也不肯停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老孟想阻拦我,但我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猛地挣脱开他,爬到那具尸体的旁边。
我已经无法辨认他的样子,他脸上的肉都已经被啃食了大半。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我只依稀能确定身高,确实和我爸十分相似。
但仅仅他挂在脖子上的铜钱,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其与的三枚都已经落在了九重宝函上,我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我看着他躺在那,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伸手去抱他一下,我无助的朝着地上的人喊着“爸?爸你能听见吗?”
但是我刚刚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即便他那时已经是一具活尸。
余念走到尸体的另一边,取下皮绳上的那一枚铜钱,放在宝函上。
宝函传来严丝合缝的咔哒一声,证明这铜钱确实是真的。
我心里最后一丝的希望也破灭了,只剩无助。
我跪在那尸体的面前,却突然注意到了他裤子的材质。我忙擦干眼泪,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裤子。
有些不确定的抬头问余念“你看这裤子是不是腈纶的?”
他们围在我身后,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蒙了一下。
还是老孟弯腰看了一“好像是,有什么不对吗?”
我喜出望外,好像看到了生机“我爸腈纶过敏,他从来都不穿腈纶的裤子,这个人,躺着的这个人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我爸。”
余念蹲在尸体的另一头,手里拿着一个皮夹幽幽道“本来也不是你爸,这是个女的。”
说完,把手中的皮夹递给我。我忙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钱夹里面除了两张信用卡之外,还有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人是个外国女人的照片,户籍所在地写的却是杭州。
老孟接过去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一下子推了我一把“你能不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尿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我得知了这个人不是我爸之后,心里只剩庆幸,哪还计较老孟说什么做什么。
不过这女的确实个子够高,足有一米七六左右,还留着短发,难免会让人多想。
但这铜钱又为什么会在她身上呢?她曾经见过我爸?这铜钱到底是我爸给她的,还是她抢来的?
余念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你怎么能确定你爸收到的,就是真的?”
这倒的确是个值得人思考的问题,很有可能有人伪造了铜钱引我爸出来。但这么做,又意欲何在呢?
此时倒不是纠缠这问题的时候,腾冲冲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突发高烧,开始呓语不停。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这,送她好好养伤。
和我之前的猜测一样,这山洞正是当初修建八角塔的工人所留,正好直通地面。
但出去之后,我们却陷入了一个更加棘手的困境。
本来进山之时,入口处在高出平地的佛像上,但出来之后却深处盆地。
四周本来并无高山,但因为我们地势太低,所以看起来好像被重重大山困住了一样。
廖考怀里的腾冲冲此时突然抽搐,手脚的关节都开始扭曲。
余念的表情越来越不佳,不用她说我也意识到了这活尸咬人,是有毒的。
我们加紧了脚步,终于在一公里之外的深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