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雨萱第一次在舒逸然面前露出这样歇斯底里的模样，那些盘旋在心底的质问彻底发泄出来，她浑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舒逸然内心说不震惊是假的，他承认自己一开始就是故意而为，故意摆出愿意听她解释的姿态，让她欣喜，等她带着希翼说完那些，再将她打入深渊。
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越痛。
只是她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想象中她应该是带着被拆穿的羞愧，亦或是故作的伤心，偏偏不是现在这样，崩溃的样子。
舒逸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死死地捏住了，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捂着心口，靠在轮椅上，一垂眼看到自己未愈的腿，心头又筑起了高墙。
他落入这样的境地拜谁所赐？为什么只是看到卓雨萱脆弱的一面他就心软了？那些欺骗真的可以当做没发生的么？
“因为你不配！”再抬眼，舒逸然的双眸已经染上寒霜，那片刻的心软好似根本没出现过。
跪坐在地上的卓雨萱身子抖了抖，随后露出一抹了然却又苦涩的笑。已知的回答，那些质问本就是多此一举。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卓雨萱口中反复喃喃着同样的话，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目光空洞地掠过舒逸然，转身欲走。
“我的话还没说完。”
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却让卓雨萱无法再迈开腿，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却看到舒逸然吃力地站起身，拖着那条受伤的腿缓步往前挪。
似乎察觉到卓雨萱眼中的惊讶，舒逸然扯着嘴角，露出个森然的笑。
“是不是很意外我这条腿还没彻底报废？”
清楚地看到舒逸然额角渗出的汗珠，卓雨萱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骄傲如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情绪暴躁是很正常的吧？
卓雨萱惊讶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替舒逸然找借口，甚至对于他刚才煞费苦心的羞辱而失望的情绪都淡了些。
一遇上舒逸然的事，她就是那样没有立场的人么？
卓雨萱有些自嘲，等她回神，舒逸然已经逼迫到身前来。
她是标准的平面模特身高，一七零的个头，舒逸然比她只高了半个头，可现在却给她一种扑面而来的压力，让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背抵在门上。
舒逸然顺势靠上去，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卓雨萱身上。
他只不过是腿伤难忍，有些支撑不住，可这样的姿态看起来却十分亲密。
卓雨萱的心因为舒逸然这样的靠近狂跳着，可另一面她心里又十分清楚，他这样并不是跟她温存的意思，等待她的，或许是更难堪的羞辱。
舒逸然的手撑在卓雨萱耳旁，微微支起身子，另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讥讽道：“我落到这样的境地，高兴么？”
“我为什么要高兴？”
“还挺会装腔作势。”舒逸然轻哼一声，手指从卓雨萱的下巴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她未隆起的小腹上，惹得她浑身的肌肉都绷紧。
“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