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月柔的嘴角扯了扯,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项太后提到的那个珍妃,何子兮是知道的,当初珍妃一入宫就很很得父皇的宠爱,就差生个孩子就能荣升贵妃了,可后来她得了病,就再没好起来。
回忆起珍妃病死,何子兮一点都不伤心,因为在珍妃病逝的那天,董宛如心情很好。
项太后又说:“皇上登基也快要三年了,选秀的事,皇后,你张罗一下吧。”
庞月柔脖子僵硬地点了一下:“儿臣遵旨。”
项太后又说:“人不用太多,捡着皇上看着可心的,招几个进来就行了。”
庞月柔真想问:“皇上看着年轻漂亮小姑娘哪个不可心?”可这话她是不敢说,只能笑着应下。
在选秀的话题之前,宫妃们还好奇那小太监向太后报告了什么,可一说起选秀,这宫里的女人又要多起来了,她们谁还能在意那小太监说了些什么?
最后,太后说昨夜风大,吹得她有点头痛,除了何子兰留下,她让其他人都退下。
别人都想着选秀,只有何子兮盘算着那小太监。
那个太监她见过,那是一个在御书房伺候的太监。
虽说现在德顺帝不在御书房,可这种在御书房伺候的太监一向都是能最快最准确掌握到朝政的一波人。
德顺帝现在在交泰殿主持大朝,那小太监神色紧张,难道说交泰殿那边发生了什么?
从饴泉宫出来,何子兮就跟在庞月柔身后往正坤宫走,她一边走一边想怎么才能打听到交泰殿的情形。
何子兮正想着,就见一个小太监从宫道那边跑过来报,太后头疼,皇上要赶去饴泉宫探病,很快要经过这条宫道,请皇后和公主随时准备避让。
庞月柔紧张地问那太监:“太后不适,可请了太医?”
太监说:“奴才不知。”
庞月柔又问:“那太后可曾宣本宫现在回饴泉宫去侍疾?”
太监还是说:“奴才不知。”
庞月柔突然大喝:“一问三不知,你当得什么好差事?”
何子兮赶快过来拉住庞月柔:“母后何必为难一个小太监?他是在父皇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不知道太后的情形。”
庞月柔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些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奴才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她一摆手,说:“罢了,罢了。本宫回饴泉宫去。”
何子兮让何致先回正坤宫等着,她转身跟着庞月柔走了,顺便看了珠玉一眼。
珠玉快步走到那个小太监身边说:“公公去忙吧。皇上的銮舆过来的时候,我们会避让的。”
说完,珠玉悄悄给小太监塞了一张银票。
那小太监平时也不是个得宠的,心里正埋怨皇后凭白训斥,却得了公主的赏。
赏钱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不作贱他,能为他说句公道话。
小太监动作麻利地把银票顺进了袖口,声音特别小地对珠玉说:“今儿皇上在金銮殿上因为官员奖惩的事对定王发了大脾气。”
珠玉对小太监点头致谢。
何子兮和庞月柔没走几步,就听身后脚步声近,回头一看,是一队太监抬着皇上的銮舆一溜小跑过来了。
何子兮和庞月柔赶快退到路边,跪倒在地给德顺帝让路。
等皇上的銮舆过去,何子兮才和许嬷嬷一左一右扶着庞月柔站了起来。
庞月柔皱着眉头看着德顺帝已经跑远的銮舆说:“刚才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不见太后像是有病痛的样子。”
何子兮想了想,说:“方才那个太监说,父皇心情不悦。”
庞月柔一惊:“皇上今天大朝,表彰功臣,惩罚罪臣,为何会不悦?庞彻?难道那帮大臣又难为庞彻了?皇上身为天子,难道奖赏一个御林军大统领都不行?”
何子兮淡笑:“母后啊,儿臣不懂!儿臣只知道,如果母后开口向父皇求一道奖赏大统领的旨,父皇一定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庞月柔不想何子兮知道她和庞家在是否奖赏庞彻的问题上有分歧,她叹了口气,说:“走,去饴泉宫。”
庞月柔和何子兮一路急赶,终于气喘吁吁地到了饴泉宫的门口,只见门口站了好些御林军,一个个持刀跨立,庞月柔一阵心慌。
许嬷嬷去跟御林军说皇后来探望太后,一个御林军进去通秉,可他带来的皇上的口谕却是,让皇后回正坤宫去。
庞月柔只能遵旨回去。
一路上,庞皇后心神不宁,一想到她得罪了那个给德顺帝开路的小太监她就觉得德顺帝一定是恼了她。
皇上在交泰殿上已经心生不悦,她这不是往刀口上撞嘛!
何子兮看了看庞月柔的侧脸,问道:“母后可是担心父皇因为今日大殿上的不快迁怒母后?”
庞皇后瞪了何子兮一眼,没说话。
何子兮说:“母后,咋们后宫不干政,可也得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好当解语花。如果父皇不愿意多说,那就问问外祖他们,如何?”
庞月柔还是不说话。
何子兮心说,哦,原来你爹也不会告诉你前庭上的事啊!
何子兮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说:“其实,若是论起来,还有谁能比柳福柳公公更清楚父皇的心思呢?”
庞月柔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叹了一口气:“说的容易,柳福的嘴也不是谁都能撬开的。柳福不稀罕金银。”
何子兮声音很小地说:“母后是皇后,是主子,柳福是奴才。哪有主子用金银巴结奴才的道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