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后悔，早知今日
时不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徽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徽帝改变了自称，这也在无形中区别了二人的主仆关系。
徽帝微微笑了一下，道：“怎么不说话了？你要抗命吗？”
“不敢，只是觉得你这么做的话，不担心父子关系决裂吗？”时不凡道。
“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徽帝道，“至于父子关系，这十几年来，我都亏欠他，最后一段日子，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和你一样。即使爱人故去了，时间一久，伤疤恢复，再找些个神似貌似的女人，依然可以快活过一生，是吧？”时不凡冷笑道，见徽帝伤色满脸，也不说了，走过去拿起那枚铜符，“我会按照你的命令去做，至于结果，我不保证。”
“曾经名动天下的第一高手，竟也会说这种话。”徽帝笑叹道。
时不凡不再逗留，冷哼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御书房。
元孟此时走了进来，一见徽帝的脸色，立即端来一杯水，取来药，急道：“陛下，您别撑着了，这里没有外人。”
“咳咳……”徽帝猛地咳了起来，之前时不凡在的时候，他一直憋着，此时恨不得将肺咳出来。
他命不久矣，可御天江山却还没安定。璟儿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也相信将御天交给他，会开创新的辉煌，可这孩子的心思，竟然在一个女人身上……
寒风凛冽。
云霄出了天一楼之后，一路朝着行宫走去。
耳边是小贩的叫卖声，大街上人来人往，处处是一派盛世景象。偶尔传来一两句关于冯家人被劫的言论，都是对羽翎的骂声。
云霄仿若未闻，依旧迈着平稳如常的步子。
“看到了吗？他就是羽翎国的逍遥侯，听说冯央德就是他派人劫的呢！”身后传来很小的议论声。
“冯央德是羽翎国的细作，家里人也是，潜伏在御天这么多年，总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既然是逍遥侯派人做的，你说皇上为什么不将逍遥侯抓起来啊？”
“当然是没有证据啦！逍遥侯在羽翎，可谓是只手遮天，如果没有证据抓了他，肯定是要打仗的。”
“要开战啊？御天已经多年没有战事了，打仗的话我们老百姓可要受苦了。”
“可不是嘛！都是羽翎国的错，竟然派细作来御天！”那人说着还朝着云霄指指点点，目光狠毒。
“滚！”落沙突然出现，横剑冷眉，吓得那些老百姓一哄而散。
云霄依旧慢步往前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落沙快步跟上，紧随着云霄的步伐，抬头看了眼他的神色，见他脸色十分不好，忍不住说道：“楼主，上车吧。”
在落沙的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辆马车。
云霄仿佛没听到，依旧步子不变，走得不急不慢，时不时还停下来看看旁边的摊贩。走到一个卖簪子的小摊前，他 停住了脚步，目光看了过去。
落沙站在一旁，满心的焦急，可见楼主这副淡寡无波的模样，更是担心了。楼主向来隐忍，他能受着伤去和玉子澜他们说话，此时摆出这副无谓的表情，自然不在话下。可积郁在心，对伤势只有负担与加重。
“这位公子，过来看看，给心上人选个！”小贩冲着云霄招呼，“送给喜欢的姑娘，她一定很开心的！”
云霄的目光扫过那一支支质地各异的发簪，缓缓地摇头：“她不喜欢这些。”说完继续抬步往前走。
落沙跟在云霄的身后，阳光明媚，可这一刻看楼主的背影，竟是这般的苍凉孤寂，仿佛即便将天下摆在他的面前，也未必会勾起他的一丝动容吧。
不知走了多久，夕阳西下，云霄终于停住了脚步，抬头，不禁失笑。不知不觉，竟然又走到了天一楼的门口，是因为这里面，住着他心心念念牵挂的人儿吗？
云霄啊云霄，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明明一切不是这样的，却一点点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如今演变成了这般境地。
无可挽回。
可是甘心吗？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吗？
云霄扪心自问，可无人给他答案，他立在原地望了一会儿，然后喊来了落沙，淡淡问道：“你见过她了吗？”
落沙垂首立在旁边，不知该不该将她的话告诉楼主。
“说。”云霄的语调很平淡，可那份不容违抗的气场，却是丝毫没有因为他的伤而减弱，依旧是那样的威严凌厉。
落沙心神一凛，低声道：“是，属下去见过她了。”
“你告诉她了？”疑问的句子，笃定的语气。
落沙不语，表示默认。
“她说了什么？”有些隐忍，似乎问得很艰难。
落沙又沉默了，只有那寒冷的风，在耳边回荡。
云霄漠然转身，视线落在落沙的身上，清冽的声音如冬日的泉水，所过之处，透心冰凉：“不要让我问第二次。”
落沙心底暗暗一惊，再也不敢隐瞒：“星月说很感谢楼主出手，待伤好了之后会亲自去云楼谢楼主。”他很清楚楼主的脾气，如果他再不说，不但他会收到惩罚，楼主恐怕会亲自走进去，直接问她。
云霄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落沙。
这份来自头顶的压力，落沙只觉快要顶不住，可又不忍心看着楼主折磨自己，索性壮着胆子道：“楼主，您忘了她吧，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星月了！”
云霄目光透出几分森冷与危险，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