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岁月，催人老
夜墨华的嘴角抽了抽，慢步走出了房间，目光看向旁边的房间，心思翻转多变。
天一从身后走出来，见夜墨华望着夜璟的房间，眨了眨眼睛，喊了一声没反应，索性直接跳到了他的面前：“世子！”
夜墨华一愣，直接用扇子敲了一下天一的头，斥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
天一痛呼一声，揉着自己可怜的小脑袋，撇嘴道：“人家喊了好几遍，是你自己发呆的，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最后一句话比较轻，但夜墨华还是听到了，又是一扇子拍了过去：“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皇宫，和沉意学学怎么变得沉稳！”
“我才不去皇宫呢！”天一说完立即退了一步，看着夜墨华拍空的动作，哈哈大笑，“我说墨华哥啊，你真的不如玉太子和云侯爷呢，人家喜欢至少会争一争，你呢？明明不比景王差，干嘛退让啊？”
夜墨华一愣，然后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自认也不比夜璟差，可有一点我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天一收了笑容，认真问：“是什么？”在他眼里，世子惊才绝艳，怎么会有弱点？
夜墨华的笑容微微转变，看向窗外，目光变得悠远：“是一个同样懂得生命重要，淡泊一切的灵魂。”
天一听得愣住了，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着夜墨华，然而并没有开口去问。他知道世子的脾性，有些话点到为止，不可多追。
灵魂？难道这就是从不甘服输的世子，甘愿退避的理由？好像有点让人难以理解呢……
北巷一事，被几个权势滔天的人压下，民间得不到一丝风声。
而作为御天的主宰者，对于这样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掌控。
御书房，徽帝独自一人坐在软榻上，脸色微微泛着病色的白，咳声一阵阵的，声音有些闷。
窗口微微一动，一阵风吹了进来，徽帝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再放下时，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影。
白衣白发，容颜不老，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徽帝看着眼前的人，笑道：“真羡慕你还是这般模样。”
来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徽帝，目光里一丝感情都没有，声音同样是不高不低：“你老了。”
“是啊，我不但老了，还快要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徽帝淡然笑着，语气平和，似是在对老朋友说话。当然，他们本就是老朋友，只是二十年没见了而已。
“我不高兴，凝瑶不需要你去打扰她。”
徽帝目光一痛，连咳了好几声，喝了一口水，才平息一些，叹道：“是啊，阿凝选了我，是她的不幸。”
“你找我来是为了谈凝瑶？那就恕不奉陪了，因为你根本不配！”
“不凡，等等。”徽帝立即出声阻拦，站起了身，看着时不凡清绝的背影，缓缓道，“我不是找你谈阿凝的。当年阿凝嫁给了我，你一走了之，这些年虽然一直秉着师父的遗愿掌管着隐楼，可你却从未见过我，只是按批次训练隐卫交到我的手里。”
时不凡负手而立，双拳在袖子里紧握，挺直的背脊被白发遮住，一丝一缕，都是他对阿凝的真心。
徽帝的视线缓缓移开，继续道：“你我好歹师兄弟异常，如今我行将就木，想请你看在阿凝的份上，照看她的儿子。”
“景王才华盖世，手底下能人众多，并不需要我。”时不凡道。
徽帝摇了摇头：“璟儿虽然有些势力，但终究缺乏一些经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他与你不一样。”时不凡冷冷地打断道，“他重情，并不是如你这般冷血！”
徽帝并不计较他言辞上的不敬，只是淡淡一笑：“可是这样的人，终究会被情所累。璟儿在意那个女子，可那女子哪里如阿凝那般沉静，她根本不适合待在一个帝王身边。”
时不凡转过身，俊美的容颜被白发映衬得邪魅：“你希望我怎么做？”
“北巷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徽帝问。
“那又如何？”其实当时不止是夜墨华和云霄在暗处，他也在暗处，只是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一个女人身上，没人察觉到他罢了。
“我想听听你对苏湮的看法。”徽帝慢步回到位置坐下，一举一动，尽显老态。
时不凡看着徽帝此时这般样子，想着脑海里那意气风发，举手投足皆是风度的翩翩公子，若非亲眼得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不过二十年的时间，他竟然变成了这样。
当年的京城三杰，如今风采不复，是岁月催人老，还是人心已沧桑？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时不凡开口，语气里多了一丝隐藏的关心。
徽帝摆了摆手，不在意地道：“年轻时落下的病根，老了便都找来了。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话呢。”
“苏湮那个女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时不凡道，“不仅如此，她还有着过人之处。”
徽帝有些诧异：“你与她不熟，为何这般评价？”
“因为我相信几括凝瑶的儿子。”时不凡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听上去是那样的简单。
徽帝愣了愣，目光迷茫而疑惑。难道真的是他老了，看错了那个丫头？
时不凡将徽帝的反应看在眼里，说道：“我们已经老了，这个天下迟早是他们的，你管不了那么多。与其操心这些，不如想想怎么保命吧。”
徽帝笑道：“你说得对，天下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