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顾九霄心中一沉，钝钝绵绵的痛。
父皇此前就向自己暗示明示过侧妃之事，被自己拒绝后，竟是还不死心。
他当着自己的面向王妃说出自己的身体问题已是让他倍感屈辱，他明知自己不想纳侧妃，可还是当着他“恩爱”非常的王妃面说出纳侧妃的事。
不说他和王妃之间本是交易做戏居多，可若他和王妃真的是恩爱夫妻，父皇此举，不就是在他们夫妻心上插上一刀吗？
父皇心里，当真有他这个的儿子吗？
他怔怔抬起头来，却只能瞥见他冷漠的侧脸。
想及幼时他费尽心思夺了武课第一，想要他夸一夸，抱一抱的自己，却最终只能得来他冷漠的背影。
这一刻，圣元帝的身影，竟然与那时奇妙的重合在一起。
让顾九霄酸涩的难受，忍不住紧紧握住了掌心的那只手。
秦艽正在发呆数着马车壁上那雕花到底雕了几个小人，冷不防手上一痛，疼的她差点跳起来，她好歹还记得这是在圣驾前，忍住了痛呼，只稍稍扭曲了脸孔，转头狠狠瞪了眼顾九霄，用更大的力气反握回去，小气音咬牙切齿的，“喂，你捏痛我了！”
顾九霄被她这一“报复”，怔楞了下，倒是勾唇笑了起来。
心里那得不到父亲关爱的酸涩褪去，他轻轻捏了捏秦艽的手，又温柔的摩挲了下，才像是汲取到了足够的力量，抬头看向圣元帝，淡淡道，“父皇，儿臣说过的，儿臣和王妃感情甚笃，暂时不想考虑……”
圣元帝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愈加不渝，“朕不是在同你说话。”
他冷冷斥责了顾九霄一声，转头看向秦艽时，面色已是柔和了少许，淡声道，“定王妃，朕欲为定王赐下侧妃，以延绵皇家子嗣，你意下如何啊？”
秦艽怔楞了下，下意识抬头看向圣元帝，又转头看了眼顾九霄。
圣元帝有些不悦，“你看他做什么？朕是在问你的意思。”
秦艽只觉得自己是人在车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们两父子之间的矛盾，为何要抛给自己。
如今圣元帝目光锐利虎视眈眈，身侧的定王用力的握着她的手，目光炙热。
她若是说错，行错，总感觉这两个人能撕了她。
秦艽眨了眨眼，轻轻咳了声，“儿媳觉得父皇的考虑是对的，延绵子嗣，本就是王爷的责任，儿媳觉得只有儿媳一个人是不够了，确实是需要侧妃，恐怕一个还不够，还需要很多个。”
她话音才落，手上就一痛。
眼角余光扫见定王那阴森森瞪着自己的目光，恐怕连生吞了自己的心都有。
秦艽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
圣元帝愣了下，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锐利的眸子探寻的看了她半晌，几息后，待确定她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倒是眉间疑惑的皱起，狐疑道，“你……”
“父皇，您看咱们要不要为王爷办个赏花宴，邀请各家适龄的公子小姐们参加，宫中还有适龄的公主皇子，也可以一起，或许不久的将来，宫中会多几桩喜事呢。”
“你闭嘴！”顾九霄听的脑子突突的疼，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吼，恨不得拿东西堵住她的嘴。
这个女人不帮着他拒绝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多塞几个女人给他！
就连圣元帝也被她的态度弄懵了，迟疑道，“你当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