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沐血城。
血侯府上空,正处在一片阴暗云层笼罩之下,铅色乌云翻滚着,透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府外的人群抬起头,看着那片密布的阴云,眼眸都微微一凝,今日城里明明阳光明媚,为何却只有血侯府之上,天气阴沉。
甚至就连飘荡而过的风,都似乎带上了一层阴寒之气,吹打在过往人群的身上,竟会让人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冷意。
“好古怪的天气,”人群抬头看天,心底隐隐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府里该不会出了什么大事吧?”
沐血城万众一心,拥戴镇守这里的西凉大军,血侯父子深受西凉百姓的尊崇,一直被民众视为心底的骄傲,不容轻视和诋毁。
此刻见虚空中的这诡异景象,人们心里难免会为侯府感到担忧。
“嗨,何必这么杞人忧天!即便西楚帝国的天真塌下来,又怎么可能会砸到咱们侯爷身上,毕竟,咱们这里可是有足足五斗强者坐镇,坚如磐石,绝对无可撼动!”
人们这样想着,心情顿时放松许多,便不再理会侯府上空那片阴云,自顾忙碌平民百姓的日常生计。
在他们眼里,血侯牧云不仅是西凉的天,也是西楚帝国的擎天之柱。
但他们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天外之天眼里,西楚这片天就像枯井一口,只不过是僻壤一隅,根本算不了什么,更不用说小小的西凉。
血侯府内,五道高大身影此时正站在空地上,面色沉重到极点,紧紧凝视着虚空中那片黑云,如临大敌。
为首的那个身穿血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是血侯牧云。
而站在他身后的那四人,分别是龙且、英布、季布、钟离。
这五人,便是西凉血侯府的五斗强者,他们同时出现,实力之强横,就相当于整整半座西楚江湖,足以横扫整个出云域,无人能匹敌其锋芒!
但是此刻,他们仰望着那道凭空降临的乌云,锋锐目光落在云层中那个若隐若现的年轻男子身上,神情分明透着紧张,丝毫没有轻视懈怠之意。
以他们的强大神念,自然能够感知到,这名男子气如渊海,修为深不可测,绝对是名恐怖强者。
他们可以断定,这人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洞玄境界,即便是在通幽境中,恐怕也是罕逢敌手,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龙且手里,一杆银枪显露锋芒。
英布挥袍,如青云翻滚。
季布捋须,手影扑朔迷离。
钟离眼盲,手中竹杖莫名攥紧。
前方,牧云负手而立,藏在身后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住某样事物,同样蓄力待发。
五斗强者虽横行帝国,但都还停留在洞玄境界的水准之上。如今面临通幽境界的强者降临,即便他们同时爆发最强杀招,恐怕也希望渺茫,难以跨越那道咫尺天涯的境界差距。
“阁下神通广大,我等钦佩之至。今日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血侯牧云启齿,悠悠说道,脸上淡定自若,不卑不亢,将名将风范彰显得淋漓尽致。
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想贸然开战,迎战这个身份来历不明的神秘强者。在这出云域,本不该出现这种层次的大能武修才对。
虚空中那年轻男子闻言,微微点头,眼里流露出赞赏之意,嗓音喑哑难听。
“不愧是我云族当年的青年翘楚,果然气度不凡!云青,你从族中叛逃出来这么多年,今日终于被我们找出踪迹。我奉命特来将你抓回族内,接受长老们的审讯!”
云青?
龙且等四名强者闻言,目光顿时一怔,茫然对视一眼,不知年轻男子口中所谓。
但牧云的脸色却勃然骤变,心脏狠狠颤抖着,淡定从容之意顷刻消散,嘴角的肌肉狠狠抽搐起来。
“怪不得你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可怕,原来……是云族的人!”
年轻男子,冷冷一笑,脸上浮出高傲之情,眼里锋芒毕露。
“不错,我是云逍遥,若按家族辈分来算,你还是我的叔叔。可惜,你体内当年被人种下禁制,终生无法踏足通幽,不然以你的天赋,说不定能勉强跟我一战,可惜!”
龙且琢磨着这话里的意味,终于猜出了事情的真相,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这位跟他们出生入死多年的主人,惊异失声。
“侯爷,您就是他们要抓的云青?!”
牧云身躯轻颤,幽幽长叹一声,凝视着黑云萦绕的云逍遥,脸上涌起复杂的情绪。
“不错,我就是云青!三十多年了,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你们找到了。当年我和云重为了躲避族中追杀,逃到这西楚帝国,藏在了皇宫中,就此安身立足,彻底远离那些顶级势力的纠纷。”
牧云回头扫视这四个患难兄弟,眼神里露出愧疚之意。他一直都在隐瞒自己的身份,甚至对皇帝叶良辰都只字未提。
“我如今改姓为牧,只想在这片狭小地狱内安度余生,不愿再涉足云族半步,更不会威胁到你们,你又何必非要抓我回去?”牧云望着云逍遥说道。
“你现在好像是血侯牧云,对吧?”云逍遥伫立虚空,眉间一挑,傲气凌人,“云青,你的野心可真不小,居然敢以牧云为名,难道想牧狩我云族强者不成?!”
牧云苦涩一笑,这还是他当初被皇帝救起时,愤怒之下随口编出的名字。
“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我都知道,云族生活的那片地域太过遥远辽阔,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