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外面传来纷纷杂杂的声响。
刘彻近日公务繁忙,倒头便睡了过去,被外面的噪杂声吵醒,倍感头疼。他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问内侍:“谁呀!”
内侍还未回答,人已经走进来了,便是陈后。
“陛下,是我!”
陈后挤进寝宫里来。
刘彻摸着头发,一连疲倦,都不抬眼看怒气冲冲的陈后,慢悠悠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陈后走到刘彻的面前,冷笑了一声:“是晚了,皇后来找皇帝,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
刘彻知道她阴阳怪气的,肯定是知道自己前日宠幸了子夫的事情。他也冷笑了一声:“皇后这么晚不睡觉,来找朕吵架,别气坏了身子!”
“皇后?哼,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皇后吗?”说起“皇后”二字,陈后更怒了。
“皇后哪里话,你我是青梅竹马啊!”刘彻笑笑,“是太皇太后、太后,还有姑母送给朕的好皇后。”
“哦,陛下,我还能比得过陛下那位从平阳公主府来的贱婢吗?”陈后语带讥讽地说道。
“呵呵,皇后出身高贵,出口的村言比乡间野丫头说得还要讲究。”刘彻仍旧笑容满面。
“你……”陈后哭了起来,“陛下能登上这九五之尊,我母亲也是出过力的,你不念旧情,喜欢那些出身低微的贱人,还出言侮辱妾。”
“朕不喜欢那些出身低微,喜欢你这出身高贵的,你要给朕生出来孩子看看?”刘彻笑着说道。
“陛下,你说的话也太伤人了,我……我要去找奶奶去评理去……”陈后捂着脸,一路哭泣着离宫而去。
刘彻不耐烦地站起身来,也不拦她,说了句:“去去去,愿找谁哭去就找谁哭去!”他瞬间明白了为何长乐宫开始流传母亲几十年前的流言的了,可见阿娇表姐功不可没啊,她想干什么?
馆陶公主府上,这是刘嫖再一次见到董偃。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一家珠宝铺子里,那天天热,董偃穿着单衣素袍,跟着他的母亲来珠宝铺子里兜售珠宝。董偃长得白皙英俊,如傅了粉一般,匆匆一瞥,刘嫖完全被眼前的男子迷住了,目光久久地停在他如凝脂的肌肤上,直盯得他也回头看了看刘嫖,四目相对,董偃忍不住面颊绯红,使他看起来更想令人亲近。
珠宝铺子的店主查检了董偃母亲所送来的珍珠,摇了摇头道:“两个金锞子,不能再多了。”
母亲急道:“这是我母子两花了半个月才得了这些珍珠,都是货真价实的,还望店主明察,两个实在太少了……”
董偃也在一边附和着:“求您行行好,再多给一些吧!”
店主皱紧了眉头:“在我的店里,你们的珍珠就值这个价,想卖就卖,不想卖就去走!”
母亲的眼泪直往外涌:“咱们一直是老主顾了,您不能……不能……”
店主皱了皱眉头,瞟了一眼:“好吧,你一个妇道人家养着一个儿子不容易,见你可怜,就再加上一个金锞子,可不能再多了。”
董偃与母亲感激地连忙跪下磕头,连连感谢店主的大恩。
这时候,刘嫖却开口了,她说道:“低价买进,在高价卖出,李店主做的一手好买卖。”
店主抬起眼皮子看是谁在嚼自己的舌头,一看之下,吃了一惊,忙道歉道:“不知道太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有罪,有罪!”
刘嫖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你确实有罪,有眼不识泰山。”她走过去,有意地扶着董偃起身,笑盈盈地望了他一会儿,说道,“你们的珍珠我买下了,一千金,以后你们若是还有好的珍珠,只管送到我堂邑侯府上去。”
于是,从那之后,董偃就跟着他的母亲经常出入馆陶长公主的府邸,现在母亲去世了,刘嫖就把董偃接到了府上来住,白天出府为刘嫖做车夫,晚上回府伺候刘嫖,因此惹来不少的闲话,起初堂邑侯陈午还比较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说了刘嫖几句,谁知刘嫖不但不知悔改还更加放纵了。
如今陈午病榻沉疴,不能不说没有受过这件事的影响。
刘嫖和董偃两人跪坐在一起品茶闲聊,他们从陈午病重,一旦撒手府上的田产该由谁来继承,一直聊到如何使得陈后怀上身孕。
董偃剥了一只橘子递给刘嫖,说道:“我这几日出去为公主办事的时候,曾听说过一个人,大概会有些用处,今日公主既然提起,我就把她举荐给公主一观。”
“是谁?”刘嫖眼睛里满是笑意,“只要是董郎看中的人,定然不错。”
董偃出去了不久了,就领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走了进来。她手拿着法器,步履轻盈,头发上系着不知道多少颗铃铛,腰带上也满是铃铛,行动间“丁叮铃铃”直响,有着说不出的诡秘。
刘嫖看了她,觉得她穿着怪异,有些害怕,僵在那里不敢动。
“呵呵,公主别怕。”董偃笑道,拉着她的手,“她叫楚服,几年前从西域归来,会很多法术。”
刘嫖看了看楚服,又看了看董偃,见董偃向自己点了点头,紧张的心情也不由得缓和了下来。
董偃向着楚服道:“你有什么法术,可给公主一看。”
楚服向刘嫖行了一礼,应声道:“请公主安坐。待小女请师傅来。”
说完,她把手中的法器扬起又落下,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她念完了咒语,突然一下子身子直直地挺着,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