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
男人出声，他标准的烟嗓从电脑里传出，合着他异常深邃的蓝眼睛，一股沉定的气息在他身上无声漫开。
只是，这样的气息里，含着沉重压抑。
就像，他是生活在沙漠里的枯木，没有生命力，却一直活着。
湛廉时看着这双眼睛，张唇：“关于万华珠，它的来历。”
理查德没说话了。
但这一刻，他凝着湛廉时的目光有了异样的光彩，一闪即逝。
给他的眼睛，留下了不一样的东西。
就像一片黄沙里出现了一点绿洲。
真正的有了生命。
“那是我爱人的遗物。”
许久，他说。
湛廉时眸微动，出声：“抱歉。”
理查德眸子里流露出之前没有的情感来，这样的情感，湛廉时明白。
那是深爱。
刻入骨髓的爱。
无人可替。
理查德听着湛廉时的话，眸子深深落在湛廉时脸上，那双蓝色的眼睛就像一片静海，把湛廉时看透。
他说：“资料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楼大厅，柳钰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把宾客都安顿好，来到侯淑德身前，弯身：“妈，时间差不多了。”
候淑德点头：“开始吧。”
“好的。”
柳钰清让弟弟妹妹把柳家人都叫到侯淑德这里来，候淑愉在侯淑德旁边，一直呵呵的笑着。
林帘则是牵着湛可可，小丫头一直乖乖的在林帘身边，没有乱跑。
她这一上午，便是睁着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来这里的宾客，乖巧的跟着叫人，别提多讨喜了。
忽然，小丫头仰头：“妈咪，可可要去洗手间～”林帘在看着不断来这里的柳家人，想着自己要不要暂时先退到后面。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柳家人，她在侯淑德身边这个位置，不大好。
听见小丫头的话，她低头：“要去洗手间？”
“嗯！”
小丫头重重点头。
林帘弯唇：“妈咪带你去。”
“好！”
小丫头没有像以往一样就风风火火的跑走，而是等着林帘。
方叔叔说了，妈咪身体还没好，不能走快，也不能跑。
她得照顾好妈咪。
爸爸说了的。
林帘看向侯淑德，此时候淑德正和侯淑愉耳语，说着什么。
两人没注意到她和湛可可，她起身，牵着湛可可离开。
洗手间的位置她不知道，她第一次来这里，但问了服务员，没多久林帘便带着湛可可去到洗手间。
一到洗手间，湛可可便冲进去，嘴里说：“妈咪，你在外面等着可可，可可很快就出来！”
林帘无奈摇头，这孩子。
正好的，这时手机响。
林帘拿出手机，是侯淑愉的电话。
应该是看见她和可可不见了，打电话来问。
“愉奶奶。”
林帘接通电话，出声。
“你这孩子，去哪了？
也就一会不见，怎么人影就没了？”
电话一接通，候淑愉的声音便传来，很是着急。
林帘挽唇：“可可要上洗手间，我带她来洗手间了。”
“去洗手间？
你去洗手间怎么……”“淑愉。”
候淑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把候淑愉的话打断，没多久，慈和的嗓音落进林帘耳里。
“这里太大了，又陌生，我们担心你和可可迷路，你在那等着，淑愉和钰敏过去。”
一番话说的很合理，但细听又有点过于放大了。
林帘是有这样的感觉的，觉得候淑德和侯淑愉都过于紧张了。
但是想到她现在的身体，两位老人家不放心情有可原，她也就没多想了。
而不等她出声，候淑愉便拿过候淑德的手机，快速说：“别乱跑啊！乖乖的听愉奶奶和你奶奶的话，我们马上过来！”
说完电话便啪的一声挂了，似慢一秒都不行。
林帘笑着摇头，把手机拿下。
“妈咪，是愉太奶奶打电话来了吗？”
湛可可上好洗手间跑出来，刚刚林帘说话的声音她听见了。
林帘把手机放洗手台上，牵过她的小手：“嗯，愉太奶奶和德太奶奶担心我们，我们在这里等她们。”
“担心我们？
为什么呀？”
林帘打开水龙头，把小丫头的手凑过去，边给她洗边说：“因为我们第一次来，怕我们迷路了。”
“哎呀！不会的！”
“可可记性可好了，不会迷路，可可记得路！”
小丫头声音脆生生的，可自信了。
林帘柔柔的笑：“妈咪知道。”
给湛可可把手洗好，拿过纸巾给她把手上的水珠擦干，拿过手机，牵着湛可可出去。
倒没想到，两人刚走出去，便看见走过来的赵予兰。
她也来上洗手间。
湛可可见过赵予兰，并且记性很好，她大眼眨巴，看林帘。
林帘脸色淡淡的，并没有什么笑。
看见赵予兰，她也是像看见陌生人一般，没什么情绪。
湛可可没说话了。
林帘牵着湛可可和赵予兰错身，赵予兰脚步停下。
“倒是有手段。”
她转身，看着林帘。
林帘没回头，脚步都没顿一下，目视前方，握紧湛可可的手离开。
手段。
任何人都会这么认为。
湛可可仰头看林帘，也转头看赵予兰。
这个奶奶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