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机臣便去查证,一查的确如此,那马明远的确是与那青龙女子交往甚密,那夜之前他还在那女子那里逗留许久。但第二日一早的事,想来应是与那马明远并无关联,他不过是个书生罢了,断然也使不出这等毒计。”
佛宝奴一只手撑着下巴,皱着眉听着南院大王的汇报,她大概已经想到这个操作到底是为什么了,就是为了有人要抹去证据而已,只要那个青楼女子死无对证,大家就完全可以称之为荒唐事罢了。
“那师父认为是谁做出这等事?”
“臣不敢妄言,只是这里头还是有些蹊跷,那青楼女子被人救下之后就消失无踪,至今生死不明。”南院大王欲言又止后,抱拳道:“不知何故。”
“师父有话便直说,此处只有你我师徒二人。”
“这里头应是有那宋国使臣宋北云的影子,但臣苦查却也不得其果。”南院大王满脸愧疚:“甚至不知其将那女子藏身何处?”
“宋北云。”佛宝奴眯起眼睛念叨了一遍:“师父莫要自责,那人的能耐你我都知晓,朕断然不会怪罪你。”
“多谢陛下。”
佛宝奴心里头敞亮的很,能让堂堂执掌辽国皇城司的南院大王毫无头绪,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办得到了,偏偏这宋北云就是其中一个。
想到上次他将自己绑了去宋国,从头到尾竟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如今要送一个青楼女子出去,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等事要是真的有他参与,那辽国除了干瞪眼还真的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并非无能只是那厮聪明的有些过头了,像个妖怪一般。
“对了,师父。之前你的意思便是那马明远将他在青楼的姘头送去给了宋北云了?”
“正是,这倒也是常情。读书人之间倒也常有互赠爱妾之事,不甚稀奇。只是他们……倒是看错了人。”
是啊……他们看错了人。佛宝奴还能不知道么,天下诸多怪,这第一怪便是她宋狗了,用这等招数对付别人也许灵验,但放在他的身上就不要指望了,这个狗东西前日躺在她旁边时候已到了午夜,却突然蹦出来一句“要是辽国有人害我怎么办”,然后就开始把困倦不堪的辽国皇帝拉起来讨论了半个时辰。
就这么一个人,想要钻他的空子,难如登天。因为他的口头禅便是那一句“别的都好说,狗命就一条”,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么的防备周全。
莫要说其他,就光是他来一趟辽国,换做他人来了便来了,哪怕不以使节之名来看看未出生的孩子和孩子他娘,情理之中对吧?可这厮却还做足了准备和筹划,又是两国报备、又是签发印信,做足了辽国可能将他扣下的打算。
这厮……
佛宝奴有时候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真的是那种会扣下他的人吗?
是,自己是那样的人。
“我辽国怎的就出不来一个能与之匹敌之人呢?”佛宝奴长叹一声:“真要了命了。”
“倒也是有,听闻户部侍郎萧平家中长子才高八斗,是位天才。只是恃才傲物不喜官场,听那坊间传闻,似是能不输给那宋北云。”
“又来一个是吗?”佛宝奴兴致缺缺:“朕断定他就是个绣花枕头,若是师父不信便去试探一番,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妖物。”
这两三年来,隔三差五就会有个人蹦出来说能跟宋北云相提并论,佛宝奴刚开始还是兴高采烈的有一个见一个,但真的就是见一个失望一个,那些人除了吹牛比宋北云强之外,别的那真的是处处都不如。
人宋北云……罢了,不提许多了,提了太多还倒是让人觉得自己是在夸耀。
“好了,这件事师父继续办吧,莫要有何顾忌,即便是提审马明远也可执行,毕竟此乃皇城司之职。”
“谨遵圣旨。”
南院大王一走,佛宝奴伸手一招,从旁边召来亲信:“急召宋使。”
“陛下,是……正门还是侧门?”
佛宝奴想了想:“正门吧,他在朕的地盘上兴风作浪,朕要敲打敲打她。”
那亲信转过头离开,过了半个多时辰之后,经过正规手续进入到皇宫的宋北云便出现在了佛宝奴面前,他拱手行礼:“使臣见过陛下。”
佛宝奴此刻正在批阅奏章,听到他的声音连头也没抬:“听闻宋国使臣这些日子在新都还过的不错。”
“托陛下的服,一切安好。”宋北云客客气气的回答道:“不知陛下急招使臣前来,有何要事?”
佛宝奴握笔的手微微颤抖,然后屏退四周后,她将笔往桌子上一扔:“你把那女人藏到哪去了?金屋藏娇是不是?”
“送去杭州了。”小宋摊开手:“怎么?有问题?”
“你好大的胆子!”
佛宝奴气得面色通红:“你为何不交出来?交给南院。”
小宋歪着头看着佛宝奴:“你这什么态度?你在教我作事咯?”
“此处是辽国,你在我的国土之上,我教你又如何?”佛宝奴仰起头大声道:“还有,你为何给那婊子写淫词滥调?”
这是……吃醋啊?
对了对了对了,辽皇陛下可是好大一缸醋,别说一个辽国花魁,她就因为给妙言多夹了一筷子肉都要吃上两天醋的,关键她吃醋从来不明说,总得找点别的事夹带在里头发脾气。
“陛下,您给我整不会了。”
看着他的样子,佛宝奴怒气未消却又觉得好笑,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表情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