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志悫心窝内的火焰一触即发,正欲发作,却遭熊志契硬生生截了下来道:“在下正是熊志契,未知二位……”
他一句话还没讲全,忽听那年长女子说了一句“纳命来!”的同时,猛然朝他飞近一丈有多,右手外伸扬动,向他撒出一大捧黑色灼眼的花瓣,其状相当古怪,其香却是分外怪异。
由于这大美人出手速度实在是快,倏然出手倏然就到眼前,兼且花瓣覆盖面积又是宽广,纵使是以熊志契的能耐,也仅能运劲护体自保,屏息静气地抗衡这轮毒花瓣的攻击。
同样的,洪、沐、颜三姝也是。
等到静下神来,稍能如意运转元能,自我感觉并无一丝异样,莫非蕴气守元是对抗毒花瓣攻击的法儿?实则不然,这些花瓣乃属此女特别悉心栽培提炼的,只是对好色而且意志薄弱的男女有用,能使其像中méng_hàn_yào般晕乎乎栽倒,并无性命之危,即使不施以救助什么的也会在半个时辰后自动苏醒过来,且无任何后患。
分析洪、沐、颜三女的情况,可都是守志忠贞的人儿,意志力更是硬似钢铁,自然不惧毒花瓣的威慑。熊志契的意志力虽不甚坚,却绝不好色,对毒花瓣同样是无有畏惧。至于那些中招昏厥的将士,在军中仅属少少数,缘于穆占麾下绝大多数的人如狼似虎,奉仰惟死而已的精神,也不会遭受毒花瓣的侵害。
眼看着熊志契并无中招的迹象,那年长的女子禁不住一愕,与另一女子对视一眼,互相露出异常讶异的光芒,都在胡涂着为何他会没事。
熊志契醒过心志,假装咳嗽一两声,这也是要的,在马上抱拳说道:“在下自问与二位素不相识,无仇无怨,因何要来寻我熊某人的茬子呢?”
那年长的女子双瞳内燃烧起高腾万丈的火焰,像是疯狂的野兽要啮人一个凶样,眼光死死罩住熊志契,道:“你可还记得晃节这个人?”
闻言,熊志契雄伟的身躯突兀一震,破口即出道:“金顶峰峰主晃节?”
那年长的女子咬牙恨恨道:“没错,你还记得就好,他可是我姐妹俩的亲兄长,你总不能自装胡涂地谈些什么‘无仇无怨’了吧?我叫晃澜澜,她叫晃洛洛,也好叫你这汉奸在临死前明白是死在何人的手上!”
当日大军开赴江西省安福县时,晃节在途中摆下一座骷髅瘴石阵,却遭熊志契逞艺破毁,随阵灭而魂断绝,却绝没想到他还有二位妹子会找来寻仇。
厘清了这层关系,熊志契先是茫然地颔一颔首,继而是缓缓摇头,说道:“其实,关于令兄之死……”
晃澜澜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头道:“你休想再多砌词狡辩!你只需要指天宣誓一句,我兄长是否死在你手上?”
熊志契为之语塞,过了半天,始大声喟叹道:“就算是吧,你俩要待怎样?”
晃洛洛本来就以他替清廷效力而认定他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汉奸走狗,对他恨意翻滚,这会儿见他竟然对兄长之死承认得这般勉强,更是火眼竖眉,一丝冰意从她性感小口吐出道:“血债血偿,取你项上人头去祭奠我兄长的亡灵,也好洗刷你生前犯下的罪孽!”
闻此杀意特浓的话儿,熊志契直感一颗心直沉海底,居然在此一刹,生出任凭晃氏姐妹活剥活剐的颓丧情结;当然,这念头要不得,稍萌即逝,语音相当苍桑无味道:“这又是何苦呢?”
晃澜澜怒火燔烧叱道:“你这汉奸所吐的是人话不是?我姐妹俩既然找到这里来了,你便休想再为恶下去。”
耳闻她这一直剔脸门的叱骂,熊志契心沉渊底,才没兴致再作回话的意思。
颜志悫怎能容许外从这样辱,怒火熊熊,瞪眼对着晃澜澜道:“赶快缝上你那把臭嘴巴!有我颜志悫在此,岂容你这泼辣女人对我师兄无礼?想要取他性命,你须先行称称自己够不够这本事闯我这关。”
晃澜澜冷眼不屑地朝她一望,一句隐含血腥绝情的话儿从她薄唇间挤出道:“也说得是,那你便亲自上来称上一称!”
言毕、剑出、招发!观其剑刃,其长尺半,其细如针,浑体湛蓝,可称之为“针剑”;观其出招,从出剑至发招做到了一气呵成,中间并无一丝一毫拖滞的迹象,一道右手淡蓝弧形剑芒疾射而出。
颜志悫满以为她会朝自己发难,谁想却是划一右弧形,剑劲出乎常理地绕过自己,改取熊志契扑去。此一招出,蓝芒闪灼,使人自生温馨宁静的错觉,猛地里对人世间的一切斗杀绝了兴趣,尽管明眼见着剑劲直向自己的要害扑袭而来,也还是怡然不动专等一剑结束自己的忧愁;其剑劲尤是超人臆想,竟可随心从念地横分、纵析、叠劲、波袭诸般迷敌攻敌,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正当晃澜澜自喜自己的出招能在鼎鼎大名的龚念庶关门弟子眼皮底下“讨得便宜”的时分,徒觉前波剑劲像被人力从侧面硬性拉扯住了似的,再也无法得进半寸。速朝颜志悫瞥去,果不其然,始知是这美少妇及时使出龙汲术,将自己志在必得的剑劲粘住了。
在晃澜澜淡蓝剑劲发难之际,不可否认,颜志悫确有为蓝芒迷惑而受制的可能,幸好得益于师授心法,保持心境上虽是波翻剧烈而不惊乱,打破蓝芒的欺惑,并且赶得及动用龙汲术,就是要将晃澜澜的剑劲吸而冰住;趁她惊讶的那一瞬息,左手中指挟劲弹出一锭银饼,追风捕星地朝她射去。
晃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