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纯自然的理儿,七枚奇异的骷髅头得来不易,练法也更怪异邪门。练者乃是将本心及元能存蓄在它们内里,与之同生,方能使之成阵,方能使之发挥出最可怕的破坏力。然而,世间规律是铁定的,每事有其利则有其弊,一旦阵法被人破去,阵主也定随势一命呜呼,即使是大罗金仙也没法可施!晃节自然也不能超然物外。
段志鹏他们先是满怀错愕,随即由衷欢呼不止,急奔上去,刚才可真吓得他们惊魂外游,此际也不晓得归了窍没有。洪洁瑜、沐瑞凤、颜志悫三女更是破涕为笑,愈添秀色。
熊志契刚刚经历过死里逃生的滋味,换作是别人,岂有不高谈阔论其间的惊险之处,可他仅仅是傻傻笑着罢了。
段志鹏眼瞧虞志谌在他身上一通摸摸捏捏,问道:“四师弟,你可好?”
熊志契给师弟弄得周身痒痒的,又不好意思叫停,一边答师兄所问道:“师哥但请宽心,小弟没半点事儿。”
只听虞志谌欢然点头道:“果真是完好无损。”这才停止了对熊志契的“动手动脚”。
熊志契微微笑了笑,转问段志鹏道:“师哥你呢?”
段志鹏道:“不碍事的,只须三四天工夫便可恢复了。”
熊志契尽放宽心,道:“师哥,小弟有一事不大明白。”
段志鹏两眼直看着他,道:“什么事呢?”
熊志契试着提运一下元能,才道:“小弟这回破阵,损耗了不少的太极玄劲,若是按照常理,应该是身疲力倦才对。可是现在反而是精气蓬勃,元能一无异样,此是何故呀?”
段志鹏一愣一喜,笑道:“你这是将我问倒了。天下竟有这种便宜的事,岂不是太好了,此刻想不通,就留着慢慢嚼味也不错。”
熊志契无奈地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
其后,由熊志契拍掌拍出一个深坑,再由拉炮来的军士合力抬起晃节的尸身放入坑内,让他可以入土为安。
诸人赶了回来,大军往县城继续挺进。
初时安福县令只因迫于形势才从了吴逆,老早就在悬望归正,一见王师到来,不假半刻迟疑便即开门投诚。不消一刀一枪、一兵一卒便收复了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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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锋指向西南,是日开抵莲花县城。该县位于江西省西部,罗霄山脉中段,井冈山北麓,东北与安福县接壤,东南与永新县毗邻,西南则与湖南省的茶陵县、攸县相连,北面与芦溪县为界。
县内的地貌由山地、丘陵、岩地、河谷、平原和山间盆地组成,形势东、西、北三面高,中部和南部较低。县内河网密布,气候适宜,物产丰盛,直可堪比典型的江南鱼米之乡。该县乃多民族居住地,不算汉族,其主要的少数民族共有苗、壮、回、满、侗、羌等。
这时阵,暮蔼弥漫,归鸦成群结队。
远距离眺望那座县城,轮廓足够巍峨壮观,却是城低墙薄,城楼上的守卫也不丰足,予人威慑力过度淡弱,若给强敌发动猛攻,相信也守不了多久。旗帜随风招展,却没发出相应的猎猎声音,似乎是象征着此城的战力不如人意。
唯一令人讶异的,是在护城河外数丈处直挺挺站立十二名壮汉,样貌有美有丑,服饰各不相同,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手执虎叉、折扇、铜钹等兵器;相同的则是,他们全给人一种高塔耸立的极强压力。在各人圈子的中心,并没见到一丝绳索的踪迹,却能悬空挂定一把剑,剑尖指下,体长该有二尺八寸。
目视这十二名壮汉异位而站,好像是挺散乱的,可是瞧进明心通慧的人眼中,均相信他们肯定是依据某一阵法奥义排位所站,虚乱实有其序。
清军统帅穆占瞧了老半天,仍似在阴天浓雾里观景,喃喃说道:“我可没看模糊了吧?杜茗那厮竟然就使这十二个人来抗拒我大军,岂不是螳臂挡车,白送他们小命么?”他口称的“杜茗”,正是莲花县县令的姓名。
段志鹏与他对视一眼,同样闪过困惑的光芒,谓熊志契道:“师弟你怎么看?”
耳闻师兄这一问,熊志契只是微一颔首,并没直接出声,任谁都能明白,他这一下颔首完全是漫不经心的。
段志鹏丝毫不以为意,深知这位师弟就是这个老样子,一经想起事来便不理会外部诸事,遂向穆占道:“不如先对敌城喊话招降吧。”
穆占同意道:“也好。”右手一挥,嘱命亲兵遵话照办。
那名亲兵唱个军令,鼓足气劲,朝定城楼扩音扯出那套招降敌人的官面话。这家伙多多少少也积了些元能,用来宣示招降,确是尽展长才。
便在此时,城楼上倏然间增加了大把将卒,仿佛是从天空或是地狱突兀出现的,簇拥着一位全身由甲胄紧紧包裹的中年汉子,方面轮廓,满面胡须,两眼大如灯笼,长得比燕人张飞还要粗犷。听他放开喉咙干声直笑道:“老穆啊,你须挑明着讲,康熙想劝人归降,曾许下何等厚利呀?”
穆占暗骂了句:“狗娘养的东西!”
原来这中年壮汉,正是莲花县县令杜茗,他也是行伍出身。早在康熙七年,穆占去到云南公办,由吴三桂的总兵郭壮图款待,几杯黄酒下肚,竟与郭壮图的心腹杜茗争吵起来,若非是碍着郭壮图之面,他俩可就要拔拳相向了。时过境迁,杜茗因随吴三桂叛清建功而当起了县令,穆占更成了统率三万劲旅的征南大将军,再次对敌;所不同的是各为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