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知道了?”
“穆监昨日才告诉寡人的。你难过的时候,本应该是寡人在身旁宽慰你守护你,你应该告诉寡人的。”
“我若告诉大王,大王可还舍得让我照顾?大王是臣妾的天,臣妾已经失去了母后,不能再失去大王。”
秦王感动地看着羋姝,这个被威后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女,如今处事干练果断,雷厉风行,竟越来越像从前的他了。而如今的秦王,或许是因为病弱,竟有些依恋羋姝,羋姝像母亲一般安排他的饮食,有时他馋嘴偷喝些酒,羋姝就像教育孩子一般教育他,连带将穆监也斥责一番。秦王若是看奏折看得晚了些,羋姝就将奏折全都收起来,强迫他去睡觉。连床第之欢,羋姝也节制着他,在他提出要求的时候温言软语地哄着,绝大部分时候,两人只是相拥而眠。
在帮秦王念奏折,批奏折的这段时间,羋姝默默地学习着军政大事、君王权术。
羋姝回到椒房殿,玳瑁正追在嬴荡身后:“公子,再吃点吧,吃完饭姑姑带你去捉蛐蛐。”
羋姝皱起眉头,嬴荡一岁多了,娇惯成这个样子如何了得?她沉着脸说:“玳瑁姑姑,把饭端下去,晚膳前什么都不许他吃。”
“公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哄着他多吃些如何能行?王后累了,歇着去吧,有老奴在,王后放心。”
“溺子如害子,他这个样子,将来如何上阵杀敌?如何能够承担起大秦公子的责任?”
“公子这不是还小吗……”玳瑁对嬴荡,要比对婉儿和稷儿更宠溺。
“正是因为他小,一切还来得及,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等到那时候发现他很多坏习惯,再纠正就晚了。你放心,饿不坏他的。”羋姝又看看珍珠和珊瑚:“晚膳之前,如果我发现谁偷偷让荡儿吃了东西,谁明日就陪着荡儿饿上一天。”
珍珠吐吐舌头,宫人一起说:“奴婢不敢。”
果然,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嬴荡噘着小嘴找羋姝,小手捂着肚子说:“母后,饿!”
“没有到晚膳的时间,荡儿再忍忍吧。”羋姝狠着心说。
嬴荡哇地哭了起来:“姑姑……不让吃,母后不让吃……”嬴荡哪里受过这样的挫折,羋姝自责忙得忽略了对嬴荡的教育。
羋姝说:“那刚刚吃饭的时候,你为何不好好坐着吃饭?你若是饿,晚膳时就自己多吃些。”任凭嬴荡怎么撒娇哭闹,晚膳前,嬴荡都没有吃上点心,玳瑁姑姑在一旁心疼得直抹眼泪,羋姝却说:“如今纵着他,只怕哭的时候在后头。”
好不容易到了晚膳时间,玳瑁盛好饭先来喂嬴荡,羋姝说:“玳瑁姑姑,把汤匙给他,让他自己吃。”嬴荡接过汤匙,很快就把饭菜吃了个精光。羋姝看着嬴荡狼吞虎咽的样子,与玳瑁对视而笑,夸奖了嬴荡一番,嬴荡也学着他母后说:“荡儿……男子汉,荡儿保护母后。”
羋姝花了更多的心思教导荡儿,有时,婉儿和赢稷会教荡儿念他们刚刚学会的诗,椒房殿书声琅琅,秦王羋姝就坐在窗前含笑看着三个孩子,乐享天伦,岁月静好。
黄歇去了秦国已经一年了,羋月越发百无聊赖。羋戎知道她的身份,可姐弟也难以相见。威后故去后,黄歇托屈原为羋戎求封地,楚王槐说:“羋戎先前一直病弱,寸功未立,分封难以服众。寡人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征战沙场多年,杀敌无数了。”屈原也无言以对。羋戎自请上阵,楚王槐应允,可羋戎在被软禁期间服了一些药物,伤了身体,他的功夫在战场上也就是勉强保命,难以立功。
羋月又想进宫去见郑袖了,能得郑袖欢心总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