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亭亭如其名,坐落于江岸上,亭里的人看惯潮起潮落,江帆老叟。不过名字再美,不过是一家高级一些的酒家罢了。
两个书生作伴相约于此登高望远,小二懒洋洋的倚在门口:“对不住了,二位!今日有贵客包场。”两人悻悻离去。
高启正对着满桌子酒菜,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池碧鸳坐在桌子那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高启正微笑:“如此良辰美景,酒肉珍馐,美人不用,真是太可惜了。”
池碧鸳冷声答道:“这美酒,姑娘怕你掺了药;这饭菜,姐姐怕你下了毒!还是不用的为妙,饿一两顿,死不了人的。”
高启正笑得邪魅:”我高二千里迢迢请你来,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的。”
“你假作楚南风传讯号邀我到湖边相见,又叫人将我捉了来,如此行事,还不够下作?”
高启正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池碧鸳也要站起,高启正按住她的肩膀,池碧鸳不由自主坐了下去。
“姑娘人才,实在是百里挑一;在下仰慕已久,第一次就不该放你走的。”
池碧鸳哂笑:“公子求爱,便是用这般手段?”
高启正勾起嘴角:“在下如何行事,花疏影没有和你提过么?”
池碧鸳忽然想起:“哦,是的,你不想成亲,便将新娘子也给杀了。”
高启正背着手,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方:“一个被我玩弄过的女人,还恬不知耻的怀了孩子,怎么配做我高二的妻子?”
池碧鸳不寒而栗:“所以你、你杀了你的妻儿?”
高启正不置可否:“我杀她,是因为不喜她;我抓你,是出于欣赏。你若跟了我,我高二保证让你享遍齐人之福,给你最显赫的身份,帮你报杀父之仇!”说着,他伸出一只手去捏她的下巴,池碧鸳侧头躲开,被他强行掰了回来。
池碧鸳忍受着下巴的异样,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说的这些,我都不需要!杀父之仇我已报,你何须假惺惺的用这些话哄我?”
高启正冷哼两声:“要我高二哄,也得要有些本事,你该知足了,池姑娘!我摆这样的姿态,只是为了顾及你的面子;我若想要,你越是拒绝我越喜欢,懂么?”
池碧鸳瞪大眼睛:“我不相信你是个沉迷于女色的人。”
高启正邪邪的笑:“池姑娘果然才智超人。”
池碧鸳忽然想到一事:“想必公子也是为了《乾坤诀》?”
高启正大笑:“秘诀也好,美人也罢,两个我都要!”
池碧鸳忽然就不那么紧张了。
“本姑娘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要书,我没有!要人,你休想!”
高二继续说他的话:“做我的人,很委屈你吗?”见她没反应,他幽幽说道:“姑娘觉得,一个能使唤得动‘大漠孤狼莫飞沙’、‘夺命蝙蝠祖延年’,以及‘缠死人不偿命的西门十二刹’,去毁了你们青衣门掌门大典的人,你有何资格拒绝我?”
池碧鸳看着他:“我没想到会是你。”她注意到他说的是“使唤”,而不是“派”,或者“请”。
高启正轻笑:“你当然想不到——所有人都想不到。”
池碧鸳问:“莫飞沙是什么人?”
高启正道来:“莫飞沙是西域老祖的弟子,此人在大漠里神出鬼没,杀人如麻;加之时常独来独往,这便是他名字的由来。”
“那么祖延年呢?他叫夺命蝙蝠,难道是轻功很高吗?”池碧鸳索性问到底。
“祖延年五短身材,不擅长轻功,使一对雷公锤。传说在很远的草原上,有一种蝙蝠,以吸血为生。它们在吸食牛羊的血时,常会轻轻舔舐它们的脚踝,让他们感到舒适而不知危险在即;最后悄悄吸干他们的血,直到最后一滴。‘夺命蝙蝠’一名,由此而来,他会让你最舒服的死去,但绝不手软!”
“那西门十二刹呢?”
高启正勾起嘴角:“这些人是最近江湖上才兴起的,我并不是很了解。”说罢,他转过头来,“你的故人,走远了吧?”
池碧鸳面如死灰:“你、你怎么知道的?”
高启正笑得得意:“我大概还没有你想的那么脓包。”
原来刚才池碧鸳一面听,一面寻思逃跑方法,无意中却发现了窗外远处一个熟悉的人,仔细瞧去,确是花疏影!她知道她敌不过高启正,无法让她来救自己;恰在此时,花疏影也发现了她。正要打招呼,池碧鸳拼命朝她使眼色,花疏影见她神情怪异,且微不可见的冲她摇摇头,心知事出有因,却看到了那个苦苦追杀她的高二!她大吃一惊,虽不知何故这两人居然在一起,但还是及早的避开了。池碧鸳见她离开,舒了口气。然而还是让他发现了。
池碧鸳绝望地问道:“你这么本事,何苦为难一个小小女子?放她一马不行吗?”
高启正沉吟:“你说她会不会去报信?”
池碧鸳连连摇头:“不会,绝不会!我与她有何交情,她不会为我卖命。”
谁知他却说:“既不去通风报信,留她何用!”
池碧鸳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你是说,你故意放她走,让她去报信——你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我,你要整个青衣门?”
“你倒还不笨嘛!我还要多谢你!让她去,可行性倒还大些。”
池碧鸳后悔不迭:“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高二答:“你不从我。”
“所以呢?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