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了至少有五六声，那边才接通了。
手机里，少女清透好听的声音微微的哑，带了几分不耐烦的问道：“谁？”
陆时寒沉默了下，压低嗓音，开口时，声音都比平时柔和些：“是我，秦小姐。”
手机号并不是秦烟给他的，是他在苏砚之调查的资料里找到后，存下来的。
“陆时寒？”
“嗯，是我。”陆时寒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下，嗓音也微微有些发紧，一瞬间心底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在他还没有成年时，就已经很少有人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名字了。
大多数，都是尊称他一声陆少。
他从国外毕业回来接管陆氏后，称呼他更多的是陆总。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过有人叫他的名字了。
陆时寒这三个字，从少女口中念出来时，仿佛是她柔软的指尖在他心口轻轻刮了下，心口禁不住微微一颤，别样的滋味顿时漫上心头。
明明，少女念出他的名字时，是带了些恼意的。
声音也是冷冷淡淡的。
男人唇角却禁不住上扬起来，薄唇勾起一抹好看迷人的弧度，低沉的嗓音压得更低了些：“秦小姐，抱歉打扰你了。打电话给你，是因为爷爷刚醒过来了，他老人家一直嚷着想吃肉，我也不敢擅自胡来。所以想问问秦小姐，他现在可以正常进食吗？”
另一边，少女声音淡漠：“可以少量吃一点，然后逐渐恢复正常饮食。我给你的那瓶药，你给他吃了没有？”
那个小药瓶陆时寒放在自己西装裤裤兜里的。
他一只手伸进裤兜里，将小药瓶拿了出来：“还没有，是要现在给他吃吗？”
“嗯，先给药，再吃饭。”
“好。”陆时寒顿了顿，温声道，“秦小姐，除去诊治时间，其他时候若是想了解爷爷的身体状况如何，可以打电话发信息给你吗？爷爷刚醒过来，他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我比较担心他……”
“陆先生，我再给你爷爷扎两次针，他体内的余毒就可以完全清除干净了。配合我给你的那瓶药吃上半个月，只要不是自己作死，他不会再有什么事。”少女压抑着脾气，但语气里却透出了几分不耐烦。
陆时寒哪里能听不出来，这是在拒绝的意思。
但他却装糊涂道：“我对秦小姐的医术自然是放心的。我只是担心万一有个什么突发状况……”
“不会有你说的突发状况！”
“所以若是有，我是可以打电话。”
“……”
“爷爷的事情后续还要继续麻烦秦小姐了。”即便是看不见，陆时寒也能想象出来手机另一端的少女现在肯定是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搞不好还想挂了他的电话。
男人低低的笑：“那我就不打扰秦小姐了。秦小姐，明天见。”
他话音刚落下，就听到“嘟嘟嘟”的断线声响了起来。
果然，被挂了电话。
被人嫌弃成这样，陆时寒却一点也不恼。
男人清冷深邃的黑眸里染上浅笑，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点了下，想了想，又发了一条微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