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志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凝神倾听周围的动静,尤其是隔壁的呼吸声,那道呼吸平稳而均匀,当然屋里其他几个看上去已被迷倒的人他也未放过,因为在这扑朔迷离的情形下他不知那是否为迷惑自己的手段。
时间自香炉中燃着的香头上不停流过,被灼烧成飘渺青烟,袅袅而逝。屋内在几道此起彼伏、清晰可闻的呼吸声中显得格外寂静,不见任何异常,隔壁的呼吸声依旧平稳而均匀。陈文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是真的睡去了。这一刻,在弥漫的淡淡清香的房间里,一切都透着一股安详的味道,或许那条捆人的绳索除外。
时间如刀,不疾不缓的将那本剩下一截的线香逐寸削去,使得那点闪烁的火星再无物可燃,终于熄灭。但屋内除了这点变化外,一切依旧。
“不对,”躺在地上,陈文志忽然觉得自己忘了一件事,“我从那长脸的家伙手里拿到解药的事,并非机密,且当时那家伙还活着,难保不会说出去,说不定那个拿出‘黄粱一梦’的神秘人早已知晓,这陷阱若真是他所设,那他定会识破我的意图,又岂会上当?”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蠢笨之人,被人耍了尚不自知,竟带伤在冰冷的地板上白白躺了这么久,但念头一转,又觉得有些疑惑,“不过他若明知我有解药,为何还要使用‘黄粱一梦’?此举究竟有何用意?”
陈文志不知道,也想不明白,但他绝不打算再假装下去,“他在暗,我在明,且这药效可达十二个时辰之久,我如今身上有伤,耗得越久对我就越不利,无论如何我也绝不能在此耗上十二个时辰!”
打定主意,陈文志陡的睁开双眼,悄无声息的翻身跃起,却并未立即行动,而是先仔细的将房间查看了遍,在确定可疑之处仅有屋内其他几人及隔壁传出呼吸的那人后,身形倏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点了地上六人的穴道。
消除了一个可能存在的威胁后,陈文志方缓缓向刘贵行去,脚步如狸猫般轻盈,落地无声。
随着渐行渐近,一股莫名的危险感觉陡然涌上心头!
没有丝毫犹豫,陈文志身形倏动,已斜斜退出两丈开外,凝神而立,右手已握上刀柄。
出人意料的,周围并未出现任何异常,刘贵被绑在椅上的身形哪怕半下都不曾动过,隔壁的呼吸声依旧平稳而均匀。
陈文志有些意外,以往出现这种感觉时定是有危及性命的异变发生,这次却显是有所不同。虽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确定方才绝非错觉,是以淡然的脸上不禁露出些许凝重神色,轻轻的长吸了一口气,将定神刀逐寸的拔出鞘来,精光闪烁的双眼紧盯着被绑着的刘贵,再次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
危险感觉又现,就如同前方有着一道无尽深渊,再踏前一步就会万劫不复一般。
这次陈文志却半步未退,将烈阳真气运行至极致,坚定的向前迈去。
危险之感愈来愈盛,陈文志却恍若未觉,直行至刘贵身前三尺远处方停住脚步,定神刀却已电闪挥出,点在其咽喉处。
刘贵未有半点反应,被绑着的身体仍是一动不动。
左手疾探,连点其数处大穴后,陈文志终于确定危险的来源定是隔壁之人,一瞬间也明白了出现危险感觉的原因何在。
隔壁之人虽未出手,亦未露丝毫杀机,甚至呼吸都不曾有半分变化,但陈文志却已知他极为可疑,早有戒备,更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是以在逐步接近下依靠超常的直觉感受到了他那份杀意。
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就如同你看到了一头猛兽,尽管它未立即扑上来咬你,你却会直觉的感到危险,从而望而却步抑或退避三舍一样。
陈文志不禁有些庆幸方才自己在甬道中有了那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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