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慕凡知道这是梦，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愿得一梦，永世沉沦。
什么北冥帝都，什么名门少爷，就这样吧，因为它们，本来就不曾有过，何必庸人自扰，何必纠结过去，何必在乎梦与现实，又或者，他本就生活在梦中，至少这一刻，慕凡的心是炽热的……
大师兄道成空，二师兄梦无痕，三师兄端木辰，四师兄林破天，五师兄易行云，六师兄易听风，七师兄君念生，还有她——小师姐曦月，那个骑着白虎，游曳在人群中，到处洗劫外门弟子的少女。
她十四五岁的年纪，芳华中带有羞涩，诙谐中愈显空灵。轻衫胜雪罗袜绝尘，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远而望之，飘忽若神，细而察之，幽兰扑鼻，如轻云蔽月又似流风回雪。
一个个曾经熟悉温馨的名字，一张张梦魇中的笑脸，在这一刻如滚滚的无尽洪流，冲击着慕凡尘封已久的心，掀起了阵阵涟漪……
看着眼前的俊逸男子，慕凡欣喜若狂，道海无涯道成空，除了大师兄君道成空，世间还有那个男子能如此风影卓卓飘忽若仙与天地大道和鸣？
九天宫弟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慕凡，唯独道成空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报以微笑：“这位师弟，你有什么问题吗？”
故人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慕凡热泪盈眶无语凝噎，前尘往事，恍如昨日。
良久，慕凡才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的失态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刚入们的外门弟子，而面前的道成空大师兄，是九天宫的核心大弟子，是名动九州大世界的传奇人物。
巍峨浩瀚的九天宫，自上而下分属九层，数十万教众弟子，唯有九人登上九天，而这九人，还包括了数年后方才名声鹊起的慕凡。
九天离梦九天震，
轮回天渡传奇峰。
道海无涯空释道，
无梦风华幽梦痕。
天玄演卦星辰幕，
林破苍穹剑破城。
易水听风兵上阵，
双生云起行难恨。
日月同辉曦晨月，
念君花开伴君生。
大师兄天生与天道亲和，入门最早，是九天宫宫主曦圣丰的唯一弟子，也是九天宫下任宫主的不二人选；
二师兄梦无痕得上古庄周大帝真传，修大梦万古诀，一身修为变幻莫测，不知梦为蝶或梦为周；
三师兄端木辰善演天机，天玄之术冠绝天下；
四师兄林破天是九大弟子中唯一修九天宫嫡传绝学九天神剑诀的传说，九天宫开山鼻祖玄天上人号称太古剑神，为剑道始祖，时过境迁，天下剑道昌盛，却唯九天神剑诀失传天下，所幸这一代，剑神传说再现江湖；
五师兄易行云善阵道，六师兄易听风善兵法，两人为孪生兄弟；
七师兄君念生与曦月同龄，年纪比慕凡还要小上一岁，是万古难寻的绝世天才。
“大师兄，请问……何为道？”慕凡的一双眼眸仿若穿过万古长河跨过八荒鸿宇，最后降落在道成空身上，一问一沧桑。
“能道，则为道！”道成空全身道韵萦绕不假思索，旋即四周的大道天音轰鸣响起，言出法随：“天地万物，存在，便是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仙有仙道，神有神道，存在，便是道，能言，便是道！”
“能道则为道！”慕凡自言自语，似有所悟，旋即又问道：“何谓轮回？”
“能道而不能道，便是轮回！”道成空想了想，便继续道：“天地万物，盛极而衰，衰竭而亡，亡而有生，便是一个轮回。拂天地初开，有天便有地，有阴便有阳，有生便有死，是故，天地万物，皆在轮回！”
“那……何谓轮回之道？”慕凡隐约解开心中的困惑，但冥冥之中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于是犹豫一番，便再次问道。
“轮回之道，便是无道！”道成空再次看向慕凡，显然是惊讶慕凡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能道则为道，不能道则无道，而轮回能道却不能道，是故为无道！”
慕凡的呼吸有点急促，似乎是触及到了一下禁忌领域，但是心中的疑惑依然没有解开，他不想放弃，因为他知道这是梦，他害怕又像十年前那样无声无息的醒来，然而无声无息的忘掉一切，想到这，他不再犹豫，问道：“我在哪里？”
道成空愣了愣，再一次打量慕凡，他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个少年眼里透出无言的沧桑，为何那沧桑的眼里又饱含这深切的泪，那晶莹的激动里，似有超越时空的深沉。
修道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思考这样的问题，若是换做他人，道成空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当成傻子，但是眼前的少年却给他别样的感触，就仿佛命运轮盘里的碰撞，看起来顺其自然，却不知冥冥之中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整个道场出奇的宁静，只有悠扬的钟声游荡，无数的九天宫弟子反复的思考慕凡的几个问题后早已把他归结为疯子一类，只等着看道成空大师兄出手教训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蝼蚁，却出乎意料的看见大师兄赏心悦目意味深长的道：“我在心中！”
“我在心中……”慕凡低声自语，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承载的却是几生几世的玄幻迷离。慕凡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在询问下去同样是没有任何答案，一切，只在心中……
当慕凡从顿悟中醒过来已是三天之后，他不知道大师兄什么时候离开，看着道场上零零散散的同门弟子，还有那烟波浩渺巍峨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