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雪趴在榻边,看着月明,他似乎在做一个噩梦,出了一头汗水,她拿锦帕不停地给他擦拭,又听他迷糊中说着,“水,水……”
船雪看了看他干裂的唇,赶忙去桌边倒水,却被月明的一只大手紧紧拉着道,“不要走,不要走,爹,娘……你们不要离开我……”
他的手好热,船雪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怎么这样热。”她本身有冰骨在体内,冰骨冬暖夏凉,所以她冬天不怕冷,夏天不怕热,全凭冰骨护体。
她用湿毛巾给他擦擦脸,不见退热,便将房门关紧,褪去外衣,将自己的身子敷在月明身上,以她冰冷的骨体,为他退热。
慢慢的,因为疲乏,船雪在月明的身体上睡着了。
月明退了热,慢慢清醒过来,只觉身体上被什么东西压着,有些心慌,还有阵阵馨香扑鼻而来,他睁眼看了看,当下一惊。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没敢大动,这一刻,他是温暖的,幸福的,认真的看着她长而上翘的睫毛,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环绕在她背上。
船雪醒来,见月明看着她,赶紧爬起来道,“你,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帮你退热而已。”她又发现自己还没穿外衣,尴尬道,“不许看,还不转过脸去。”
月明道,“我都没怕,你怕什么?”
船雪用一只手将他的脸推向一边,另一只手快速将衣衫拎起穿好,狼狈逃窜。
屋内,只剩下月明独自回味。时而笑笑,时而发呆。
夏季,柔然民族随着水草而迁徙到漠北的草原上,搭建毡帐,重新生火,牲畜喝着山上流下的雪水,吃着满山满地的青草,个个马畜丁肥,种众殷盛。
公主阿娜瑰的和亲队伍已整装待发,她告别了父王,在哥哥敕连的护卫下踏上了和亲之路。
大檀可汗一路追随,直到出了丰美的草原,才挥手告别。
临行前,父王大檀对她说,“柔然屡犯北魏边境,与北魏夙怨已深,只有依附比自己强大的夏国才能牵制北魏,柔然的安危全系在你身上,你万事尽力,言行谨慎,自珍自重。”
往前再走一段路程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出了沙漠便可踏上古道,直奔大夏。
连绵起伏的沙丘上,传来了悦耳“叮当”声,正是阿娜瑰公主和亲的队伍,给这寂寥的荒漠上增添了一份生动的色彩。
突然,西北方的上空出现了团团黑烟,铺天盖地的笼罩来。敕连王子急忙喝住迎亲的队伍道,“大家不要再前行了,沙暴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赶紧准备一下,以防沙暴。”
兵士们分头行动,一部分人搬运物资,另一部分人就地挖坑,用沙子堆出一幢壁垣,再用帐篷搭在壁垣上,用沙子埋住四角。
人们,和陪嫁的三千匹马以及物资都避在里面,静静等待沙暴来临。
漫天的黄沙夹带着碎小的顽石,铺天盖地的卷来。黑云过处,无不细聚流沙。
有个身体单薄的中原女子出现在黑云处,风过之处,马上要把她刮跑,一转眼,女子已被风沙吞没。
不知又过了几时,风沙停了。
筑起的沙垣又高涨了几寸,敕连从里面钻出来,接着士兵们也都逐一出来,擞了擞身上,头发上的沙子,整张脸都被蒙了一层灰。
这条路,敕连走过无数次,唯独这次沙暴之后,分不清了方向。这次的沙暴来的也很蹊跷,来的慢,去的快,平常的沙暴都是来的快,去的慢。
大部队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留下来整顿。阿娜瑰四处查看,忽然发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个破旧的斗篷,阿娜瑰好奇的走了过去,斗篷下面居然藏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看上去甚是年幼,男的压在女的上面。阿娜瑰赶忙喊道,“快来人啊,这里有两个人。”
敕连闻声跑过去,将两人翻过身子,男孩子大约是十七八岁,一副商人打扮,虽然穿着西域人的衣服,但那种细长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倒很像中原人的长相。女孩子年龄约莫也就十六七岁,长得不说娇小动人吧,倒也是可伶可俐。敕连道,“来人,把他们先绑到一块儿,等醒来再说。”
阿娜瑰道,“哎,哥哥,他们会不会在沙漠中也迷失了方向,你这样做不太好吧,万一他们是好人呢?”说着,将自己腰间的水囊拿出分别给他们喂了一些水。
阿娜瑰见男孩子慢慢睁开眼睛,惊喜道,“他醒了,他醒了。”接着,她又问,“你是谁?”
男孩子睁开眼猛然发现眼前一群陌生人,吓了一大跳,道,“你们,你们又是谁?别过来啊,我可是会武功的。”
阿娜瑰笑着道,“别害怕,刚才沙暴过去,你们便昏迷在这里,你们是谁?”
男孩子侧脸看了看他身边仍旧昏迷的姑娘,姑娘正好睁开眼睛,看到他滚圆的大眼,发出尖叫来,“啊,你是谁?”
男孩子也被吓了一跳,往后撤了撤身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问我是谁?我还想问你是谁,刚才沙暴,要不是我用斗篷将你救下,你早被沙暴刮跑了,还不赶紧谢谢你的救命恩人。”
姑娘怔了怔,似乎想起刚才的沙暴来,这才徐徐道谢,“谢谢你,小女子叫月娘,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男孩子满不在乎道,“这还差不多,我叫妙沉。”言毕,他又看看眼前的阿娜瑰,她特别美,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她穿着喜庆的衣衫,一副高贵的尊容,“喂,你们又是谁呢?”
阿娜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