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皇后温良贤惠,淑德彰闻,朕仰承慈谕其应行执掌后宫,尔部详察,速议具奏。”
寥寥数语,就宣告从今开始,我可以重回后宫,执掌凤印。尚喜把圣旨交于我手中,唇边带了一抹欣慰的笑意,“奴才恭喜皇后娘娘,皇上令咋家来接您,宣宁殿已经收拾妥当,还请皇后上轿。”
“天意难测,”我淡然一笑,笑容却有些凉薄,看向邙山碧蓝的天空,“尚公公不知今夏天气如何?是否乌云压顶,又或者天晴无比。”
“奴才觉得”,他点头哈腰,略一思索,就脱口而出,“这天有阴天,有晴天,方才正常,就像这季节,熬过了寒冷的冬日,明媚的春日就来了。”
“呵,”我看了一眼尚喜,这奴才自打见我,唇边就带了一丝大大可惜的笑容,不知什么意思,他自己倒不曾发觉。
“是啊,”他又趋前一步,“娘娘还请上轿吧,怕是皇上等不及了。”
我又冷笑一声,在君王旁边果然练得一嘴谄媚之功,说谎不带脸红还无需编。
我不理尚喜,扶了绿冉的手,踏入轿辇中。心中对他人的怜悯之心,在几番磨难后消灭的一干二净。下山的路再怎么艰难,有这些人心甘情愿做踏背,我自当筹谋日后的打算,又何须在管这些人下山的路累不累。
入了轿子,帘幕落下,正要起轿,却听一个声音在帘外响起,“金镛城主事恭送皇后娘娘。”
尚喜的声音同步想起,“起轿。”
我从一边掀起轿帘,唤来绿冉,耳语几番。她面上一笑,一眼而去。说话后,心里舒服一番,我不曾害人,却被人害至此,既然如此,我也就大开杀戒,冷酷心智,就从那两个婆子开始吧。
下山的路抬得很是平稳,轿夫是宫中的侍卫,脚力好,步伐快,不到半天就已经回到宣宁殿中。
落轿,一屋子的奴才已经跪在地上等候,我冷哼一声,吩咐绿冉,然后施施然走进屋,只听绿冉在身后冷冷说道,“皇后娘娘说了,她在冷宫有所感怀,为答谢圣恩,请各位再地上多跪会,请各位想想青儿在哪里,当日可有人看见谁把风筝递于青儿?答出者重重有赏。”
阳光撒过树叶,落下一地的斑驳。
春风一过,新生叶子的枝丫簌簌作响。我此举,只是要震慑大家,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不问宫事,在不会被人糊弄欺瞒了也默不作声。
尚喜不敢言语,恭敬的鞠了一下就带着其他人等离去。
我所猜果然不错,父亲果然动手自己的力量让战事暂败,我要抓紧时机先在宫中立威。
何以在塌上休息,却没有一丝困意。屋外,一地的奴才垂首跪着,一直到天黑,没有人起身,我有些懊恼,粉脸含威,诺大的宣光殿,没有一个人看见青儿和外人来往是不可能的,尤其在我管理如此疏松的时候。
这些人沉默,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怕,他们怕被报复,这报复只能是来自于李珍儿。
我看看绿冉,附耳耳语几声,她领命而去。
“诸位起身吧,皇后娘娘说,之前的事既往不咎,从今日始,还请各位顾好自己,若在发现有人吃里爬外,和其他人勾搭做出暗害皇后之事,那就只有死路一条。”绿冉声音低沉,面带威胁的宣告。
“奴才/奴婢,多谢皇后娘娘恩典。”一屋子人起身,个归各位,我注意到有那么一两个忐忑的看着我。我心下了然,不是他们心中有鬼,就是他们想单独高密。
罢了,刚好夜晚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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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崔世妇把风筝递给青儿的?”我有些不信,崔世妇是我刻意提拔的,若不是我,她父亲还在做一介守门的。
“是的,这是奴才亲眼所见,奴才想崔世妇算是平日里来咱宣光殿走动多的,所以只想可能是崔世妇送给皇后的玩意。”身着灰色太监服的奴才肯定的陈述着。
我内心受震动,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你继续说。”
“直到那日皇后被送冷宫之后,奴才见崔世妇在贵妃宫前神色闪烁,似是偷偷躲着其他人般,匆匆进去了,出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包裹,奴才疑心跟了她一会,发下她在转角的地方打开看了,里面是一堆金银珠宝。”
绿冉早已忍不住,“娘娘,看来这事是崔世妇勾结李珍儿,害了我们,我们这就去告诉皇上。”
我心中五味杂陈,被自己拉拢的亲信出卖果然是五味杂陈,有些苦涩。不经意间,瞟到那太监躲闪的眼神,我心里又起了犹疑,事情怕是不是如此简单,和绿冉互相递了个眼色。
“好。”我满意的点点头,唇边的笑意如浴血的蝴蝶,带着一份破茧后的美丽,那太监不经意打了个冷战,我笑笑,“赏。”
待他离去,我合上手中茶杯,淡淡看了绿冉一眼。绿冉心知肚明,点点头,从侧门悄声离去。
放下茶碗,我低头静坐。手指轻叩,边敲边轻笑说,“既是来了,何不现身。”帷幕后有男子的笑声,“娘娘好耳力。”
“大人对局势观察入微,若不是各方拿捏得当了,大人又岂会现身。”我缓缓起身,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不能不说有些震惊。
是奚毅,鹰部的神秘侍卫,元子攸身边的忠心人物,竟也是父亲的人?我对那日独自在徽音殿醒来,又如何得到药物等事心中了然,想来自是他帮忙。
他显然是人精,游走世事中的高手,见我起身,见我脸色,他依旧一派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