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连夜哭告李渊:“刘文静常言陛下待臣优厚,封赏自己过薄,怨恨陛下不公,早有杀臣之心,臣死不足惜,只怕臣下不敬圣上,而损煞圣上九五之尊啊。”
李渊亦对刘文静早有不满,日日将刘文静于朝堂之上屡屡与裴寂争锋相对看在心里,此时裴寂的话自然是火上浇油,李渊大怒,连夜派人将刘文静绑缚宫内。翌日一早,便派裴寂与内史侍郎封德彝连审刘文静。
而这日一早,卫黎儿正提着食盒进了内教坊,四下里寻去,却不见贺拔云章的身影。
“黎儿姑娘这一大早怎有闲暇至此?”杨陆上前打趣道。
卫黎儿哦了一声,只问道贺拔云章何处,杨陆倒是一副熟识模样:“一早在教坊阁内查看乐典,方才出去,想是又去看园中之鹤了,姑娘提着个食盒是......”
“随意熬了些粥而已”卫黎儿敷衍着,提盒便要出门而去,却正瞧见贺拔云章凝眉进得了院子。
“杨大哥,我有话要跟他说,你先去忙吧!”黎儿脸颊微红,杨陆一眼便看出了黎儿心思:“姑娘真是好眼光!”笑着出了房门,与贺拔云章擦肩而过时,故做了个鬼脸:“有这么个厉害姑娘,公子好自为之啊。”
贺拔云章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杨陆身影,依旧一副凝眉神色。
“一大早,你跑去哪里了?”卫黎儿待贺拔云章进门后,便打开了食盒:“快尝尝我今早刚做好的羹汤。”还没等贺拔云章回过神来,卫黎儿的碗便递到了贺拔云章的嘴边。
“你,还会做羹汤?”
“我怎么就不会做了?!快尝尝!”
贺拔云章被迫地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却两眼发直地直接将口中汤水喷了出去,连咳了数声:“你是照着毒/药给我做的汤吧?”
“不好喝,怎么可能?”黎儿端起碗来,亲尝了一口,又辣又酸又咸的味道逼得她一口吐了出来:“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效仿秦王的法子做的呀!”
贺拔云章一听秦王二字,脸色顿时沉静下来,擦了擦嘴角道:“今日出了大事,秦王/府那边还不知情?”
“什么大事?”黎儿心不在焉,郁闷地又瞧了一眼一旁的羹碗。
“刘文静被抓起来了。”
“什么?”黎儿一怔。
“看来你们也事先不知,刘文静祸从口出,怕是要惹大麻烦了。你赶快回府,若是有需要,可及时告知。”
黎儿郑重地点了点头,正要转身而去时,又回过头来:“上次李密密信一事,多谢了”言语一顿:“无絮让我传话给你,宫中人多眼杂,莫要行分外之事,保全好你自己最要紧。”说着再望一眼呆在原地的贺拔云章,转身出门。
望着黎儿远去的背影,兴许是刚才的羹汤在作怪,贺拔云章眼角却分明有种晶莹的东西在闪动。
忽闻此事的李世民坐卧不安,更早有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段志玄入府相商。
“昨夜过半,刘文静便被带入宫内,现在尚不知情形,殿下,我们该怎么办?”长孙无忌一时没了主意。
李世民左右踱了几步,凝眉沉默半晌,转而问一旁身随而来的无絮:“无絮,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无絮不答,却转而看着房玄龄:“玄龄先生以为当如何处之?”
房玄龄低首作揖道:“王妃抬举了,在下只是胡乱猜测,并无实在办法。”
“那就说说先生的胡乱猜测。”
“是。”房玄龄抬头道:“此事是纳言妾室所告,并无他人听到纳言此话,不管此话真假,只要纳言一概不认,无人可定他的罪啊。”
“房参军想的简单了吧”长孙无忌接过话来:“依刘纳言平日言行,此话怕是假不了。更何况此次审问的正是裴寂,刘纳言怎能安然无恙?”
“不是还有内史侍郎封德彝吗?”段志玄插话道,见几人面面相觑,段志玄赶忙止言。
李世民自知无忌其意,欲言又止间,已是心急如焚:“我即刻前往太极殿!”
“殿下”无絮赶忙拽住李世民的衣袖:“此事尚不知详情,殿下切勿操之过急。”
“那我总不能在此袖手旁观吧?”
“这倒不是。我想,此事不过真假二字,即便刘纳言此话为真,他要对付的也只是右仆射,而非陛下,如此看来,能救刘纳言的也只有陛下了。”
“无絮之意是让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谏陛下,而这谏词不过家事或臣属间的不和而已?!”
无絮默认点头,一旁房玄龄也连连赞同道:“王妃所言正是在下所想。”
李世民这才静下心来,细作思量后,再入宫面见李渊。而秦王/府内相商后,长孙无忌倒是把段志玄的一句话放在了心上,或许也可以暗中买通封德彝。
长孙无忌忙去寻来秦琼、程咬金,借二人之力,暗访封德彝,以求其助。谁知这封德彝倒是个温和爽快之人,很快便答应了长孙无忌所求,承诺必会竭力护刘文静之周全。长孙无忌心内窃喜,自恃有功。
新病初愈的杨筠从侍女问雪口中无意中听到李世民为无絮深夜亲煮羹汤一事,不禁牙关紧咬,却又强笑道:“秦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