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念暄是坐电梯上来的。回去的时候，他行到电梯门口，正要按下按钮时，突然又收住了手，还是走楼梯好了，反正是下楼梯，应该不会太累，他刚才在他爸的办公室里受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坐电梯，估计真地能被闷死了。
但是没走多久，念暄就发现自己想错了。他从楼梯扶手间的空隙向下看去，根本看不到底，再加上他一大早就来这儿根本没吃早餐，现在双腿都有些没力气地发软了，再这样走下去分明就是累死人的节奏，他在心中骂了句：这楼造的这么高也不怕遭雷劈啊？
非常不科学的事情发生了，他在心中骂完这句话后，有些发花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他哥的脸，更加不科学的事情是他哥开口说话了，依旧是平淡的语气，“有避雷针。”
真是见鬼了！
念暄抬手扶了扶额头，待因低血糖而显得昏暗的视线中的人影消失，再次走下一级楼梯。就这样一级又一级，等到了18层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走进去，绕了几个弯，到电梯前。
电梯的门没过多久被打开，里头的人有些多，念暄看了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里头的空气真地能闷死他。不绝于耳的谈话声让他很反感，进入电梯后，他就把套在脖子上的头戴式的耳机戴上。
煎熬的十五分钟后，念暄出了公司的大门，方才的那趟电梯他乘得一点也不爽，几乎可以说是每到一个楼层电梯就要停下来，不是有人要进来，就是有人要出去，两者相比，念暄果断力挺后者。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冲到他跟前停下后，还冲他吼了几声。
或许这段描述在念晞的眼里应该改为：她看见了念暄出来了，就将车开到他跟前停下，然后按了几声喇叭。
念暄正要去看车牌号，车上的人已经将窗户放下。
“上车！”
车上好歹有空调暖气，比在这北风里被吹得直哆嗦的强，念暄粗粗地权衡了一下，就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待念暄坐稳后，念晞便关上窗户，发起了车。
坐在暖气开得很足的车上，念暄将耳机摘下重新挂回脖子上，又拉下了棉衣的链子。头重脚轻的虚浮依旧在，他抬手扶住额头，直到那阵眼前发黑的眩晕过去，才看见她姐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给他递来了一叠打满黑字的a4纸。
念暄接了过来。纸张还有些发烫——打印机加热组件留下的余温。
念晞立即道：“你的反应能不能不要这么迟钝？”
念暄现在根本没心情回嘴，“这是什么？”
“哥今天早上给你看的资料，听他说你还没看到一半就被老爸叼去了，他让我打印出来交给你。”
“哦，你现在开车要去哪儿？”念暄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外快速倒退的行道树。
“哥让我把你送回学校。你觉得怎么样？”
“行，但先去一家早餐店再说。”
“你还没吃早餐？”念晞问。
念暄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到了一家早餐店，念晞比念暄更早地下了车，“老板，三笼小笼包。”
念暄听了，就蹙起眉，“我吃一笼就够了。”
“那个，我忘了说，今天早上被爸催的，我也没吃早餐。”念晞很淡然地解释着，然后发现念暄用很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念暄是知道她姐能吃，但真地不知道她能吃到这种地步，“你要吃两笼？”话语中满是不确定的疑惑语气。
念晞很不爽地来了句，“我要吃三笼。”
念暄登时感觉自己被雷劈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啊？
等早餐店的老板端着四笼小笼包上来时，念暄终于能理解她姐为什么要吃三笼了，现在的小笼包萎缩地太厉害了……
念暄一脸郁卒地吃完早餐……
坐回车上，念暄回忆起方才在早餐店里的种种，真有种世界观都被颠覆了的感觉，那家店的小笼包真是够硬的，牙齿都咬酸了，越吃越饿……
念晞很平静地开着车，偶偶通过车中央的镜子瞄一下念暄——他神色怏怏地看着那份资料。
“就在这停下好了，我自己过马路。”念暄已经看见了对面的致知大学大门。
念晞闻言将车靠在路边停下。
念暄很快就下了车。
他下车后，念晞也很快再次发动了车，但车开的速度一直很慢。
念晞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后视镜，后视镜中，念暄并没有立即走到对面去，而是掏出了手机，似乎有人打电话给他了。念晞下意识地放下窗户，但无法听见他在讲什么，耳畔只有风呼呼的声音。她将速度放得更慢，车身几乎没在移动……后视镜捕捉到的他的最后一个镜头是：他缓缓放下手机、戴上了脖子上套着的头戴式耳机。
他到底有没有回学校？
算了，不管他了。
念晞一脚猛地踩下油门。
“嗖——”
白色保时捷绝尘而去。
念暄没回学校，在“恭敬”地目送完那辆保时捷后，就掉头走了。
方才的电话是萧素打给他的。
时间倒退到半分钟前——
念暄看了眼来电显示，抢先开口：“喂，萧哥哥，下课了？”
“嗯，”那头的声音顿了顿，“那个，放假了。”
念暄语气上扬，“嗯？”
“10:00时，全校老师要参加那个教职工大会，上不了课，所以已经放假了。”
“哦。”
萧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