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和念暄是同一个寝室的,而且还是上下铺。同寝室的还有两个人——缪斌斌和慕容沣。缪斌斌和慕容沣同萧素的关系很好,和念暄则有些许疏远。两人觉得念暄太胡来了,但又因为萧素和念暄是铁打的兄弟,面上对念暄也还算包容。
萧素回到寝室时,那两人正在pk,正是□□。
见到萧素回来,慕容沣随口道:“萧素,你回来了?我就纳闷了,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眼睛仍死死地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缪斌斌则抬头看了一眼寝室门口,一下子,脸色就变了,“你……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这话自然是对念暄说的。
慕容沣此时也抬起了头。
只见念暄浑身湿透,脸被冻得惨白,没有一丝人气,全身上下微微瑟缩着。
念暄僵直着背,走了进去,也不理会两人惊异的目光,就往上铺爬去。
“冲个热水澡再睡吧!”萧素温和的声音响起。
念暄对萧素的温情脉脉的话语丝毫没有抵抗力,很乖,很乖地走进了浴室,温驯得像一个懂事的小弟弟。
他草草淋浴完,光着上半身走出浴室。他爬上床,两只手缓缓伸进睡衣的袖子里,正往头上套,露出背部优美的蝴蝶骨和大片光洁的背,尽管瘦,但并不嶙峋,薄薄的肌肤包裹下是充满韧性和力量的肢体。
待念暄穿好上衣时,萧素扔了条毛巾给他,示意他把头发擦干。
念暄没擦几下,就停下这个动作。
他是上铺——
随意地坐在床边,一只修长的腿自然地下垂,在空中摇晃,另一只则翘到那只腿的上面。
同寝的三人并没有在意他这个动作。
蓦然间,响起了一阵小提琴的声音。
三人同时抬头望去——
念暄的头发还正在滴着水,但他丝毫不在意,目光僵直,不知望向了何方。他拉琴的姿势实在是不堪入目——一只腿仍在摇动,另一只腿亦仍翘着。但拉出来的曲调仍旧很动听,没有丝毫瑕疵。
的确太动听了,低沉的旋律弥散开来,喑哑而醉人。
缪斌斌和慕容沣早就忘记了pk的事,目光凝在念暄清冷的侧脸上,一动不动。
小提琴的声音从他们的寝室中缓缓传出,渐渐地,仿佛整栋楼的人都听见了。醒着的人,忘记了手中的事情,莫名地感觉到一种悲伤;睡着的人,则在梦中流着不为人知的泪。
时断时续,时起时落,伤感的曲子笼罩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念暄拉着拉着,便睡着了。
萧素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手中紧拽的小提琴取下,将他的头安放在枕头上,为他轻轻盖上被子,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缪斌斌和慕容沣都觉得今天的念暄很奇怪。
萧素很担心这样的念暄,魂不守舍的。他宁愿他好好地疯疯,也不要这样把痛苦压抑在心中。
当然,萧素的担心是多余的。
第二天,念暄醒来,仿佛就忘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照样没心没肺、嬉皮笑脸的。
尤其是当他们寝室收到扣分单时,他笑得格外灿烂。
扣分单上清楚地写着扣分的原因:大半夜拉提琴,扰乱他人就寝休息。
扣分可是一件格外不光彩的事情,因此缪斌斌和慕容沣的脸色都很阴郁。
萧素倒是松了口气,毕竟,念暄变回来了。
念暄故意气愤地找到寝室阿姨,和她理论:“阿姨,你不公平!”
寝室阿姨斜瞥了他一眼,“什么?”
“你怎么能扣我们的分呢?”念暄一脸不悦。
“你们大半夜的那么吵……”
“阿姨,你不公平,昨天的雨,从晚上七点一直吵到通宵,你都没治它的罪,我不过就发泄了那么一小会儿,你怎么就发扣分单了呢?”念暄嘟囔着小嘴。
阿姨沉默了。
“阿姨……”念暄哑着嗓子喊道,作出一副将要落泪的模样。
于是,因为某人的厚脸皮和如簧巧舌,念暄寝室的扣分被取消了,而且还因替他人的生活带去诗意、为他人的安详入睡而拉提琴的莫名其妙的原因被评为示范寝室。
望着寝室门口挂着的那块红色的牌子,念暄微微笑了。
这件事在致知大学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久,校园论坛网上就有人发起了一个讨论,主题:“半夜拉提琴,成就示范寝?”
念暄坐在蓝色笔记本电脑前无所事事,便点进去瞧了瞧——
[含英咀华]:创意值:98+,新意度:89+。
念暄随意地敲了敲键盘。
[念念不忘你的寒暄]回复[含英咀华]:我觉得这两个指标应该是一个意思,为什么评分不同?
两秒后,念暄看到了回复。
[含英咀华]回复[念念不忘你的寒暄]:……
好吧,回复了跟没回复简直是一个样,念暄心道。然后,他的目光又停在了一条评论上。
[二十一世纪的公瑾]:死不要脸!
念暄再次敲了敲键盘。
[念念不忘你的寒暄]回复[二十一世纪的公瑾]:死了,尸体都火化了,谁还要脸?
几乎是一秒之内,对方就回复了。
[二十一世纪的公瑾]回复[念念不忘你的寒暄]:我觉得你这种人,思想迂腐,恐怕真地留下一具尸体给后人在庙中供着用!
念暄轻笑了一声,同时敲了敲键盘。
[念念不忘你的寒暄]回复[二十一世纪的公瑾]:切,你倒真把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