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畅清楚的记得那天阳光明媚,暖风和煦,昔畅心情很好。因为在清早例行的评会上,尊师表扬了昔畅。说昔畅虽然才来三个月,但进步很快,比上有的人在这里学了两年。同样一天学琴四个时辰,谁用心谁不用心,尊师一听就知。还说能不能学成,关键就是用心云云。
昔畅心里明白,这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而她们却不一样。
正在练琴的昔畅听到外面有人喊“大人们来了!”院中立刻沸腾了。今天尊师一早就去取养俸了,弟子们知道她到午后才会回来,于是就更加放肆起来。
叽叽喳喳的声音闹翻了天,昔畅在琴房里也不知道她们围着的是什么人。听见昔鸿的高声叫道:“都先停下!停下!”声音小了之后,昔鸿又道:“大人们里面请!”几个男人嬉笑打趣的声音传来。昔畅蹙了蹙眉,接着练琴。
一个男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想出去,但也要你们尊师的首肯呀!别到时砸了你们尊师的牌子,谁都不好看。”终于鸦雀无声了。
那男声又道:“好了,给你们点好消息。你们的师姊,昔穷,现在可真不穷了,她被富贵人家看上了,现在可是锦衣玉食啊。”下面传来一片轻轻的羡慕声。
“还有你们的小师姊昔其,这才出去没多久,一天就可以挣上上百个钱。可惜啊,面相不够标致。昔谓就不一样,脸蛋漂亮,也会打扮,好听话儿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最会哄人开心。不算白天,一晚上就能多挣五六百个钱!”
又是一片轻轻的羡慕声。
“所以啊,你们要好好养着自己,没事打扮打扮自己。要出彩,抓住他人的目光才是。”
底下又是闹哄哄一片。
“好了,好了。听我说正经事。铁大人这两个月累坏了,今日才得一空。我们这几位大人要请他乐呵乐呵。我哪,想了一个好玩的节目,需要你们。你们告诉我,要说实话,铁大人最喜欢你们哪一个?”
下面炸开了锅,弟子们纷纷扰扰,胡乱争执。
“好了好了,静一静,静一静!”
等静下来,那声音才道:“你们这么争,也出不来结果。昔鸿,你是老人了,说话最有底了。你说,铁大人最喜欢谁?”
昔鸿扫视一周,众弟子眼巴巴的看着昔鸿。琴房里的琴声突然停了,昔鸿转头看着琴房,道:“她——在那里。”随后用手指了指琴房。
也不知过了多久,昔畅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似真亦幻地躺在柔软的床上。她记得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昔鸿陪她来的时候她俩简直看呆了,恍如进入了天堂,人间是绝没有如此美丽如此奢华的地方的。房间里处处雕刻着祥云花朵,个个精美绝伦,它们恰到好处地簇拥着它们身上耀眼的金箔银线,和房里那名贵的沉木家具上的金花银叶相呼应,富贵而不失典雅,奢华而不侈糜。
自己躺的就是这座床,那淡淡的温柔香甜的木香提醒了她。老妈子肯定看出了她俩眼里的光芒,没让她俩坐下就带着她们在房间里四处看看。这座红褐色的雕花大床原来没有引起自己的注意,它对于那些修长灵动的桌椅几凳显得过于厚重,但老妈子说这床有异香。她俩也是好奇就去随着老妈子去看去摸去嗅,果真它细腻润滑香甜。本来以为床上的金丝幔帐才是床上的主角,它们太美了。那些重花是用彩丝绣成,光彩熠熠,抚之,柔滑似水,随手浮动,流金溢银,摄人心魄。就连床腰上的一道帷子也做成五彩祥云的样子,五光十色,走动时,光影随行,真如彩云飘动。只是摸了这木,嗅了这味,才明白陪衬就是陪衬,所有的这些华丽的事物都是这座木床的陪衬。它才是房间里的主角,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而现在她自己就陷在这座床上的丝锦里,如坠云端。弄不清是自己无力还是不愿,反正自己不能移动半分,懒懒的暖意舒适地包裹着自己,连时光也凝固了。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清楚地紧贴着这些华丽的丝锦,凉润爽滑,恰当地消化着自己身体里的燥热,惬意而悠长。
透过朦胧的幔帐,昔畅想看看陪自己吃茶的老妈子。吃茶,对了,那个老妈子很殷勤地劝自己吃茶,但那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味,或许是自己没吃过的茶的味道吧。师姐昔鸿也劝自己多吃一些,她也就不再推辞了。现在却看见外间的桌子坐满了人。不知道他们大声地说些什么,但他们显然很欢乐。看他们斛光交错的样子,似乎是好久不见的挚友。
转眼间,他们便收拾好了桌子。一个老妈子端了一件衣服上来,在桌前抖开,展示给大家看。那见衣服好眼熟。啊?那不是自己的衣服呢?昔畅的脑筋醒了一丁点,记起了那是自己的衣服。他们看自己的衣服干什么?刚一思索,一股更粘稠的液体便裹住了昔畅的脑筋,使她毫无反抗之力。
他们似乎是在争那件衣服,因为不断有人说出更多的银子数量。但有一个人说出一个数量后,所有人都哑口了。但那件衣服送到那人手里时,大家哄笑一堂。昔畅也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好像那是别人的事,看一下笑话而已。
似乎并没有结束,自己的裙子也被拿上去了,但没过多久依然被那人买下。接着是衬衣、而后是衬裤等等,毫无疑问,都被那人收入囊中。再往下是心衣,众人一下子提高了兴致,叫价声不绝于耳,一浪高过一浪。但迷迷糊糊的昔畅竟然好不为意,迟钝迷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