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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辰和程雪在我们看来,简直是天造地设。他们就像齿轮的两个轴承,那么的严丝合缝。程雪休息的时候是一定会来找杜雨辰的,他们从来不愿意放过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有时候两个人道听途说寻访美食大快朵颐,有时候仅仅只是在街边小馆吃一碗炸酱面。有时候兴致勃勃的去看诚意欠奉的爆米花电影,有时候仅仅只是找个公园靠在一起一整天。杜雨辰打篮球,程雪就安静地站在场边看,然后等着杜雨辰打完球两个人再决定去哪里吃饭或者接下来干什么。不过杜雨辰晚上送程雪回去以后一定会回学校,北区十栋关不关门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手长脚长的他一个梯云纵就翻上了二楼平台。程雪飞行一轮(四天)回来,杜雨辰还千里迢迢赶到航空公司去等机组车,然后接程雪回坤厚里。如果不是周末,到了坤厚里,杜雨辰不进去,看着程雪进了家门,再回学校。如果是周末,杜雨辰就跟高中的时候一样,独自在外面晃荡一阵子,再回自己家。杜雨辰的爸爸和程雪的妈妈一直对两个人的事情毫不知情。
程雪用一个月的小时费给杜雨辰买了一个摩托罗拉手机替换了之前用了好几年的小灵通,接着这个手机就像长在杜雨辰手上一样,不是发短信就是打电话。如果他还有工夫跟我们打哈哈,那程雪一定是在飞行。我是不明白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讲,按说他们从小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减去了一般情侣相恋之初的磨合阶段,就算是爱来爱去的话也没必要翻来覆去地说吧,但他们就是能一刻都不停歇。也许他们的爱情像酒一样,十几年都藏在地窖里,甫一露面,那香气直涌天灵盖,叫人晕眩。旁人观之,既羡慕又嫉妒。
这一天,我们决定晚上去网吧包夜。程雪大早班飞到下午四五点,已经很疲累了又不忍拒绝杜雨辰,回到公司宿舍换了便装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到学校已经是七点多了。这种活动,骆中是不会参加的,他总推说有事,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们知道他不玩游戏,也不勉强。韩晓磊、我、杜雨辰和程雪还有班上的其他几个人一起在学校外面撸完串,就到了网吧。杜雨辰和程雪开的情侣包厢,我和韩晓磊也开的情侣包厢。上半夜男生们在局域网里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程雪就窝在沙发里聊qq,时不时看看杜雨辰游戏进行的怎么样。下半夜,我和韩晓磊偷偷浏览各种黄色网站还小声评头论足,管他有没有病毒,反正又不是自家电脑。杜雨辰和程雪则抱在一起看限制级电影《色即是空》。看到剧中男女激烈的床戏,杜雨辰有些躁动。(内容被和谐了)
以前两个人最多牵手、接吻,经过这一夜,大概过不了多久突破最终底线也是可以预见的了。
2
这个城市的冬天来得比预想的早。夜里气温骤降,北风凛冽,天空中霎时飘下鹅毛般的大雪。第二天,整个世界都披上了银装,京汉湖在白雪皑皑中更显妖娆。雪还在下,偌大的学校在这个星期六的上午没有几个人在室外走动。225寝室的三个人都窝在被窝里不愿起床,骆中正在挣扎要不要起来去图书馆的时候,枕边的call机响了,是母亲呼的。“叔叔一早去你学校送过冬的棉衣了。大概十一点到。”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几件厚衣服,天气转凉后,他只能几件薄衬褂套在一起穿,后来实在扛不住,才上街买过一次衣服,那次花销让口袋里的钱只剩一半了。之后那些旧衣服基本上没有再动过。所以现在骆中其实也不需要送来的这些棉衣了。但是家里不知道,向桂芬直念叨怕他冻着了连夜做了几件新棉衣和一床新被褥,要叔叔送到学校去。
说起那次买衣服,他还见到梳着大背头,系着花围巾的李昊天搂着一个妙龄少女,说着送礼物的事情。如果没记错,这些话好像也说给林歆听过。他对李昊天印象很深刻,不过我想正常人对于这样的打扮应该都会印象深刻吧。隐隐的,骆中为林歆感到有些担忧。但是拿不准要不要告诉她,好像他们之间还没有熟到关心对方私生活的地步。
骆中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忙从床上爬起来,连走带跑的赶到车站。老远就看到曾跛子裹着件军绿色大衣,脑袋上带着顶麻线帽子,肩膀上扛着一个大包袱,两只腿不停的跺着像踩蟑螂,旁边还有一个装满东西的蛇皮袋立在地上。周围三两个等车的人都离他远远的。曾跛子不停往学校这边张望,先前几次看到好像是骆中,拎起蛇皮袋一瘸一拐的过马路,走近一看不是他,又一瘸一拐的退回到车站。这一次他看着走过来的人又像是骆中,但是不敢肯定,只是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叔叔!”
骆中叫的并不大声,曾跛子还是听见了,慢腾腾的走了过来。骆中站在马路边看看四周有没有认识的同学,确定街上的几个人都不认识,他才放心走到跟前,拖着曾跛子往学校的侧门方向,边走边说:“这边风小,我们躲一哈。”于是两个人走到无人的墙角。
曾跛子说:“你姆妈要我给你送些衣服过来,都是新做的。”
“我都买了新衣服。不买不行,天太冷了。扛不住。”骆中不停地用嘴巴呵出白气暖和双手。
“买了好。该买还是要买。这里还有一床新棉被。先前的薄了,夜里太冷,莫冻坏了。”曾跛子的嘴唇有些僵了,说话不利索。
“嗯。你早到了吧,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