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安,由于连日奔波劳碌,吃不好,也休息不好,再加上父母去世的大击和对父母的思念,她总感觉精神恍惚,心神不宁。有天下午快下班了,一个女编辑怒气冲天地走进校对室大声问:
“谁是王曼?”
王曼当时正在走神,更本没看见有人进来,更别说听见有人叫她了。女编辑透过厚厚的玻璃片子扫视校对室一圈,然后用手里的文稿清样虚点着吼道:
“谁?”
王曼边上的同事从玻璃隔断上丢过一支笔来,王曼吓得伸长脖子仰头从隔断上望着她。同事用手指指女编辑说:“叫你,叫你。”
王曼茫然地站了起来,不安地看着女编辑。女编辑冷笑着走到她面前说:“你就是王曼?”
“对,对不起,我,我刚才没听见。”王曼不安地说。
“没听见,我八百分贝的音高你说没听见?你问问在做的所有人还有谁没听见我就当你没听见!”女编辑唾沫星子喷了王曼一脸地说。
王曼不敢躲,将头低的更低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王曼低下头刚好和女编辑一样高,女编辑正面对她黑油油的头顶,而她头发稀黄,尽管吹了卷发还是显得头发少。女编辑越看越生气,个高漂亮头发好就了不起呀,就敢这么目中无人地对待我?
“哟,就是有资本,我说呢,老话怎么说来着,胸大无脑!你搞明白了,这里不是相亲节目现场,也不是选美大赛,更不是片场,而是杂志社,你美丽给谁看呢,你可怜给谁瞧呢,嗯?”女编辑盯着王曼的黑头发问,“我告诉你,这里是要凭本事吃饭的,其他的不管用,没人会看你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王曼一个劲地道歉。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么跟她说过话,无论父母老师还是同学,她根本无从适应,只是脸红心跳地道歉,感觉像被人扒光了一样。这也许是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的本质区别,家庭学校只是教育人该怎么做,而社会教育则是教育人不该怎么做,两者的方法也是有天壤之别的,是诱导和强制、鼓励和逼迫的区别。
“对不起,哈哈,你对不起我吗?错了,你是对不起你自己!”说着她“啪”地手里的东西砸在王曼桌子上,将王曼的头发往起撩了一下狠声说:“好好看看,饭碗就要砸了,知不知道?”
“怎么啦?”这时又有一个编辑走进来看见女编辑为难王曼就问道。
女编辑一回头看见来人换了一副笑脸说:“韩编,你来看,这校的什么鬼东西呀,内容错了六七处,竟然连文章的名字都是错的,你说我怎么拿它定稿排版?”
“没事,没事,新人嘛,那有不出错的呢,不出错还叫新人?改了就好,下次她就知道注意了,不值得你怎么大声嚷嚷。”韩编说。
“你到底跟谁一伙的,怎么向着她说话呀,是不是因为她……”女编辑不解地问。
“我跟你一伙的跟谁一伙的,我说话向理不向人,你没新人过呀?走,走,走。”他边说边将女编辑往外拉,也许是因为韩编是一个帅哥的缘故,女编辑一点也没坚持,乖乖地跟他走了。走到门口,韩编回过头来看见王曼还傻站着,他低声说:“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工作?”
闻言王曼如遇大赦,赶紧落坐,手忙脚乱地看起文章来。她也是心惊,怎么错得那么多?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在心惊胆战中过日子,生怕突然有人说你不适合干这份工作,收拾东西回去吧。但好几天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事情就这样过了吗,她不自信地问自己。同事们告诉她你没事了,有韩辉老师出面,女神经不敢把你怎么样的。由于她请假多日,又是刚到不久的实习生,对单位的人都很陌生。从同事们口中她知道了救她一命的人叫韩辉,是杂志社一等一的笔杆子。从此她就留心这个叫韩辉的人,也刻意找寻他的文章来读。这一留心一阅读问题大了,一个白马王子在心中冉冉升起。但是,他从韩辉的眼神中能感觉到他不认识自己,因为他们不在一座楼上班,一个礼拜也碰不了两次面,他总是西装革履一脸严肃地从她面前走过,从不正眼看她,她也没有搭讪的机会,她也不会也不敢和男人搭讪。他高高在上,是杂志社的红人,她就是一个小小的校对,泥土一样的人,人家怎么可能乐意和她相识呢?
这个问题搞得王曼很苦闷,不知道该任何才能走近韩辉。他人那么好,文章又写的一级棒,如果能在他的指导下自己也能写出能博得读者欢心的文章,留在杂志社不就更加有希望了?她对自己的写作能力也是非常有信心的,她的作文经常是班里老师给同学们朗读的范文,多年来也是笔耕不辍,只是全压在箱底没有投过稿。再说了她也不甘心仅做一个校对这样低技术含量的活,要是那样她何日才能熬出头啊,家里有嗷嗷待哺的一大家子人呢!
下午下班后她没有坐公交回去,而是一个人瞎溜达。走走停停,东望望西看看,派遣心中的苦闷。忽然她看见韩辉像一个奇迹似的在前边走着,她心一下子都跳到嗓子眼了,人也不由自主地僵在那里。他横穿马路,挤进一群人里了。她愣了一会,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她知道他不认识她,所以就大大方方地挤在边上看。原来里边正在下象棋,韩辉和一个老头子对弈。象棋她不懂,只是傻看。边上的人七嘴八舌地指点议论,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