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快速的穿梭在林间,车内的男子久久的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景致,在村子里生活的点点滴滴犹在昨日。
他每日清晨都要坐于屋顶观看日出,尽享惬意悠然,可今后还有何处能让他保持这样的习惯?
是宫中那冰冷坚硬的琉璃瓦,还是奢华庄严的望月台?
“其他的人已经安排妥当,你无需担心。”马车内的慕珑渊缓缓开了口,卫玄麟已然回过神来,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王爷办事,本殿当然放心。”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却是落在夏浅薇的身上,看着眼前这张清秀平常的面容,想起昨日那张惊艳绝色的模样,便忍不住好奇起来。
他早就知道被幽王带在身边的女子身份绝对不简单,也想过夏浅薇很可能戴了人皮面具,却不曾想其庐山真面目竟是这般……
辰国的幽王本就一表人才俊美绝伦,完全可以想象这两个人并肩而立时是怎样一副羡煞旁人的画面。
这福气真是叫人嫉妒,于是卫玄麟忍不住调侃道,“姑娘不知是哪家闺秀,可愿与我一同回云国?”
谁知,慕珑渊的眼底当即划过一抹精光,下一秒马车之外的便衣阎幽军只听一声巨响,竟是有道人影被甩出了马车,队伍瞬间停了下来。
“……”夏浅薇默默地看着自己身旁一身杀气的慕珑渊,心想着对方还真是毫不手下留情,倘若六皇子就这样被他摔死了,那他们此番不就白来一趟?
很快,那受了轻伤浑身泥土的男子被重新扶上了马车,卫玄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大度的扫了扫自己发间的树叶,“王爷就是这样对待盟友的?”
然而慕珑渊却是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愧疚,“本王还记得昨日六殿下难过得像个女子一样哭哭啼啼,没想到这份懊悔的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卫玄麟的表情当即一僵,随后换上了一副没心没肺的笑容,身子往后一靠枕着自己的手臂,“仇恨固然不能忘,但好好活着才是对逝者最大的报答,难道不是吗?”
眼前的男子表现出了一副拿得起放得下的豁达,那一瞬间从他眼中消失的光这一刻又慢慢回来了,他不是那种怨天尤人或者沉溺于过去无法自拔的弱者,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为他牺牲的每一个人,哪怕并不是他的子民,他也早已把那些村民当成了一家人!
这是他在云国宫中从未体验过的亲情,哪怕是他的母后,对于他的期望也早已远超对他的关爱。
卫玄麟只见幽王身边的少女神情似有动容,好像令她想起了什么悲伤的过往,而慕珑渊也察觉到了夏浅薇的情绪,他目无旁人的轻轻笼住了她的肩膀,随后淡淡的看了卫玄麟一眼。
“这样的人话,六殿下应该常说。”
“……”难道他以前说的不是人话?看来自己是真的得罪了这个小肚鸡肠的幽王了,说话夹枪带棒,不过由此可见,这名少女在幽王的心中地位非比寻常。
他这下更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一名女子,竟能将这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幽王纳入裙下,想必也是手段了得。
马车很快抵达了下一个县城,寻了间客栈歇脚。
“你家主子呢?”当卫玄麟一晃神,却是不见了慕珑渊和夏浅薇的身影。
眼前的便衣阎幽军面无表情的回了句,“主子交代,要公子好好休息,他很快便回来。”
“……”居然把他甩开了,想必,是和那少女寻了个烟花烂漫之地浓情蜜意去了吧?
卫玄麟分明感觉到自己被慕珑渊嫌弃了,他不断的摇着头感叹这世间薄凉,无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哪知道刚一上榻闭眼,屋内立刻传来一阵诡异的动静。
“谁?!”
卫玄麟警惕的坐起身,可下一秒便觉脖颈传来一阵剧痛,意识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刺骨的冷水迎面泼来,让昏睡中的卫玄麟悠悠转醒,眼前是一片黑暗的牢房,他立刻浑身一震,手脚上立刻传来铁索碰撞的刺耳声。
此时他的眼底一片警惕,水珠顺着他刚毅的面容滑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
眼前两名散发着阴森之气的黑衣男子带着铜鬼面,不由分说便握起拳头朝着卫玄麟的胸前狠狠砸了几下!
几声闷哼,卫玄麟紧咬着牙关疼得双目眦裂,便听耳边传来一声冷喝,“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少说废话!”
腹间胸膛一阵剧痛,好不容易才让卫玄麟缓过一口气,只见一名黑衣人重重拍了拍他的脸颊,“六殿下,这段时日是谁把你藏起来了?只要你实话实话,我家主子承诺放你一条生路!”
此时此刻,他已然明白对方怕是冲着幽王而来!
大意了,没想到刚离开村子,自己就落入了这些人的手里……
“呸!有本事直接杀了本皇子!”
他一口唾沫淬在对方脸上,立刻惹怒了眼前的黑衣人,火辣的鞭子当即迎面飞来,顷刻间,他身上的衣衫便裂出了数道血痕,触目惊心!
片刻之后,黑衣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六殿下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是幽王救了你……”
此时卫玄麟的面上已经一片惨白,哪怕健壮如他,在这样的酷刑之下也不住的浑身轻颤。
“身为云国皇子,居然与辰国的王爷狼狈为奸!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一定会非常失望!所以我们主子才想给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