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是枯瘦颀长,宛如竹竿,一个穿着青衣,一个穿着黄袍,脸上却都是碧油油的像是戴了层面具。
令人一见就要浑身起鸡皮疙瘩,甚至直欲作呕。
那青衣人碧森森的目光上上下下瞧了陈景几眼,阴沉沉笑道:“据传移花宫历来只有女子,而你这个双腿残废的男人却能好生生的呆在这里,想来是身份不低了?”
陈景笑了笑,没说话。
穿着流云长裙的夜奴气鼓鼓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这样对我们少宫主说话?”
以移花宫在江湖上的地位,再加上受到邀月和怜星两位宫主的耳濡目染,移花宫里哪怕最低级的侍女在外人面前都习惯了趾高气昂。
“少宫主?”青衣人一听大笑:“咱们今天的运气可真不错,居然抓住了一条大鱼。”
“不错,抓住了他,邀月和怜星肯定会投鼠忌器。”
黄袍也笑道:“他叫魏青衣,我叫魏黄衣,家师十二星相之首魏无牙,多年前我们十二星相的黑面军和司晨客两位师叔的死和你们移花宫有关。
家师原本只是让我们来探探移花宫的底细,却没想到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双腿残废的少宫主,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不杀你。”
“找死!”
夜奴和玉奴大怒,当下不再废话,各自拔出佩剑,脚下腾挪,以上乘剑法直刺二人胸膛。
突然,一阵奇异的声音从悬崖下响起,这声音既不尖锐,也不凄厉,却让人听得忍不住要为之毛骨悚然。
初听如同铁锯锯木,再听又如蚕食桑叶,仔细一听,又如刀剑相磨,简直令任何人听得都要牙脚软。
接着,就只见夜奴和玉奴生生停下,满脸惊恐看着前方,竟然吓得花容失色,甚至差点没忍住往陈景身后退。
原来,从那悬崖下,正涌上一股黑潮,扑入花海中,正有无数个东西在窜动。
赫然正是老鼠!
成千成百只简直有猫那么大的老鼠,冲进花从中流窜,啃着花枝,吞食着珍贵的花朵。
移花宫门下虽然都有绝技在身,却终究是女子,老虎她们是不怕的,但见了这许多老鼠。却控制不住本能的恶心,避之不及。
十二星相对应十二生肖,司晨客是鸡相,黑面君是猪相,而魏无牙对应的则正是鼠相。
魏青衣和魏黄衣身为魏无牙的弟子,操控老鼠正是其独特的能力之一。
“女人就是女人,别管武功高不高,到最后还是没用。”
魏青衣见夜奴和玉奴被老鼠群吓住,嗤笑一声,肩头微微一动,便有一丝碧光自掌中飞出。
夜奴举剑相挡,只听当的一声轻响,被震退好几步。
两个少女都才十五六岁而已,终究是练武时间不久,功力不够深。
并且,鼠群已经如潮水一样向前涌来,吓得又娇柔又美丽的少女,额头留着冷汗,竭尽所能克制心中的恐惧才没有后退。
这时,陈景自己转动轮椅上前,将两个少女拉到身后,笑道:“我跟你们走就是,不要为难她们了。”
“笑话,你敢不跟我们走么?”魏青衣哂笑道:“一个废人而已,还能反抗不成?想不到移花宫的少宫主还是个怜香惜玉的多情种子,但你要我放了他们,我偏就要让你亲眼看着她们活生生被老鼠吃掉……”
说着便面色微微一变,因为远处隐隐传来呼唤声,似乎正有人过来。
这片悬崖虽然地处偏僻,而且移花宫上下都想不到竟然有人能从几百米高的悬崖陡壁下爬上来,所以守卫薄弱,但偶尔还是有人过来巡视的。
魏黄衣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道:“赶紧带他走,不要节外生枝了,师父吩咐过这次只是来打探情况的,如果被怜星或邀月中的任何一个堵住,咱们都没命回去了。”
魏青衣冷然道:“但也不能就放了她们吧,等我们一走,她们去报信,咱们恐怕还没回天外天,就被那两个恶婆娘追上了。”
陈景见两个人这个时候还争论不休,暗自无语。
于是主动帮他们解决问题道:“那你们带着我们三个一起走吧,不然你们肯定只能带我的尸体走,那样就没有什么价值了,而且有她们两个帮忙抬我,你们也能走得更快不是?”
“你真有这么配合?别想给我耍花样,就她们那点功力在我们面前和一只老鼠没区别!”
两人明显都心动了,带一具尸体回去的确没价值不说,还得小心被移花宫察觉了疯狂报复,但若是有一个活人作为人质,他们的师父魏无牙肯定会重重有赏。
他们早就知道,魏无牙钟情于移花宫主姐妹邀月、怜星,曾亲自上移花宫向宫主求亲,却被打成重伤,狠狠羞辱了一顿。
由此对移花宫主因爱生恨,一直想找机会报复。
“放心,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贪生惜命,肯定不会那自己的命开玩笑。”
两人见此,便将信将疑的答应下来,让夜奴和玉奴推着陈景来到悬崖边,只见两条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成,只有手指粗的长绳被系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这绳子是几十只老鼠衔着绑起来的,魏青衣和魏黄衣正是沿着绳子才攀爬上来,否则以这悬崖的陡峭程度,再厉害的轻功也不可能直接飞上来。
魏青衣先带玉奴和月奴下去,然后魏黄衣才背起陈景,来到悬崖下,最后老鼠又扑上去将绳子从岩石上解开,落回到地上,一切便了无痕迹,谁都不知道少宫主已经被人“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