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血肉生物的同胞关系还真是令我羡慕。”森然看着汤旋和汤飞躺在病床上接连被推出这间房，腾出来的空间让他的话显得很是清晰。
“你不是血肉生物吗？”正在等待着卸界圈在十分钟后重新分离的穆姗转移了注意力，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我的前身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物，直到有些野心家为了追求所谓的永恒制造出了我。”森然被唤起了不堪回首的记忆，语气带着一丝伤感，“却不知道这是在进化的十字路自寻死路”
穆姗没有再去打扰他，连呼吸都安静了下来，能清晰的感受到森然这是打开了心灵上的宣泄口，一股躁动的压力拂过空气表面。
“我是光族，每一个像我这样的存在都是控制光的意识体，拥有强大的毁灭性。”森然似乎陷入对自己的崇拜中，一张很像汤旋兄弟的脸上竟涌出了陶醉表情，仿佛就是汤飞站在眼前自恋，与语气中不曾减弱的伤感极不相符。
“看到了吗？无论是我的表情，还是长相，乃至我这具身体的全貌都可以控制光线的反射与波长，以想要的物像呈现在你的视觉系统里，只在于我愿不愿意耗费力量去改变你眼中的我。”话语中的伤感迅速被自嘲代替，过程中表情也配合着放弃自恋，“而这份控制光的意识来自一位野心家，一位自以为得到永恒却加入了毁灭世界行列的野心家。”
“永恒不是野心的归宿，只是提供了让野心发酵的更大平台。”森然的自嘲源于后悔，后悔来自亲历的灾难，“无数被称为光族的生命接连被制造了出来，我们的出现就是为了替换掉上一个血肉凡胎的种族，在不同的人手中获得了不同记忆的意识，成为理想的延续生命的永恒载体。”
“光族的生命只能在实验室里诞生，每一位光族的诞生都是一次对星球资源的压榨，每位有势力的存在都发疯似的用自己拥有的一切，摇尾乞怜着让自己也能脱离凡胎，野心家们也因此有能力朝着最有权利的王座大步迈进。”森然在这时已经止不住的情绪激动，语气陡然升高，“贪婪永无止境，在用尽了一切能够开发的资源后，掠夺资源成了光族诞生与生存的基本条件，并且以一种脱离了追求生命永恒的本质的恐怖面貌登上了舞台。”
“先期的光族是最有权利、最有野心的意识载体，超强的毁灭性和近乎无敌的所属势力让我们自认站在金字塔顶端，野心的极度膨胀下，我们以掠夺的方式肆意破坏着这个星球，生怕比别人的行动慢，最低层、最不能接触到永恒的无辜生命优先成为手中的牺牲品。”话说到这里森然已经开始变得坦然了，情绪的波动也通过语气有了归于平静的征兆，使穆姗能够更客观的听他所述，“野心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拥有不可兼容性，当亲眼见识到其他人拥有不比自己弱的力量的时候，一股危机感和恐惧主导了我们的意志，自相残杀在掠夺中若隐若现，最终愈演愈烈。”
“可笑的永恒，在足够的毁灭力量面前脆弱不堪，在相互残杀中烟消云散。”森然的注视着穆姗面前的卸界圈，它的黑暗使他这样的光族有着本能的排斥，但与内心中的那段黑暗的记忆相比却可以忽略不计，“当尘埃落定，回首望去，星球已经狼藉不堪，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因为资源枯竭步入消亡，其中也包括缺乏所需资源无法维持形体的所谓达到永恒的光族生命体。”
穆姗安静的听完森然所述，接下来的事情她能知道轨迹，像这样的星球正是时空感召所寻找的。
“你呢？你们的世界又是以何种方式接近毁灭的？”短暂的平息后，趁着空气中还弥留着淡淡的难受氛围，森然决定让穆姗也同自己这样难受，向其发出询问。
“不知道。”穆姗回答，环境污染、森林砍伐、核弹制造……她是真的不知道。
……
“哥，我没事。”汤飞说完这句话，身体一跃从病床上起来，转身将暴露在病房空气中的后背呈现在汤旋面前，说道：“瞧，跟你一样不留疤痕，依旧是峻朗健硕、迷死人不偿命的小伙子。”
汤旋站在病床前，原本生硬的面容的嘴角被汤飞的举止撬出一丝笑意，“我不但心你的身体，连我手臂上检查出的骨折都能让‘玩命电’给修复如初，更何况你身上的几个眼。不过你现在这么说我就更担心了，代表你脑子没坏，未来依旧会有女孩被你祸害。”
“哥，不服单挑，今早的赌局依旧有效。”汤飞眉毛一挑，扯着哥哥这话的尾巴，不死心地想把哥哥拉到他的那时奠基的计策中。
汤旋没有直接的接这茬，但思绪运转下顺着弟弟的话，将之引领到他需要的地方，“兄弟俩在这件事直接争高低，我可不好意思，不如加点过程。”
“加过程？”汤飞问到。
“瞧，这次出来，我醒着，你昏着，无论怎么算都是我厉害来着，直接跟你比魅力没有挑战性啊。”汤旋看着汤飞注意力集中的目光，脸上露出胜利者一贯的笑容，“我可很不好意思连身为哥哥的自己都感觉欺负你呀。”
“这种语气未免太嚣张了，你不能回回都这么拽啊。”汤飞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若不是对面这张脸跟自己一样帅，他就要竖起中指了。
“那就尽快打破这种定局啊，何时你能在这方面撵上我，我们再做公平计较。”汤旋直视着弟弟，笑意不减。
汤飞听此，内心波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