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珂此时正在站在假山凉亭上观望着前院人头攒动,家丁们来来回回似在收拾布置着庭院,我站在一旁随着他看的方向。
“看什么?”
“应是有贵客要来。”
“你就是贵客啊。”
“这是人间界。”
我又看着前院攒动的人影,“齐静王要来?”
珑珂弹了我脑门一下:“脑子倒是转的快。”
“那齐镇来不来?”
珑珂似是惊喜一样眼神一亮:“他来好啊。”
“好什么?”
“我好去吓吓他。”珑珂说完哈哈大笑,此时齐镇在珑珂心里如他的某种恶趣味一般。
珑珂牵着我回身看见了凉亭内柱上似隐约有字,没有着漆烫金,不仔细看似根本看不到应该是已经刻了许久了。
珑珂凑前仔细瞧了瞧:品格高悬、不卑不亢、驻守万世、静待一人。
珑珂伸手摸了摸那几个字似是已经快被风霜雨雪磨平了,他低声默念到:“静待一人。”
“谁写的?”
“主人写的吧,想是也有几百年了。”
“他等到了。”
“等到了什么?”
“你领了圣元帝的灵信召他回穹窿。”
珑珂笑着摇头:“他心里等谁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几日怎么没见到紫言?”我在一旁小声问了一句。
“是啊,我也在想她怎么突然不见了,突然一不见到还是有些惦记了。”
我停下来看珑珂,珑珂已经走远了两步,他回身看我:“怎么了?”
我这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许多年不见了不曾惦记,这突然见到了又不见了,你就开始惦记了?”
珑珂脸有笑意抿着嘴不答。
我低声嘀咕:“也是,她若不在,也没人陪尊享合奏又抚琴又吹笛子的聊半宿了,我横竖是没什么情趣的人除了陪你吃饭睡觉还会绣个双苑兰之外,可真是什么都做不成。”
“好酸。”珑珂笑着摇头。
他越笑我心里越生气,站在假山凉亭之下背转过身去不愿看他,心里那种拧着劲的不愿意不知道是何种情感,我伸手拽着凉亭下的矮丛的花叶。珑珂从身后抱住了我,下巴抵拄我的肩头。
“你这是嫉妒紫言了?”
“嫉妒?”我想了想:“我就是心里不愿意你惦记她。”
“那不就是嫉妒吗?就跟我心里不愿你和厚宇私会一般。”
“那日我和厚宇确实没有私会,你得信我。”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见到之时还是满心不愿,就如你现在心境一般,你也得信我,我惦记紫言只是在想穹窿之事,毕竟她师傅是父帝的御医。”
我想了下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手还在揪着叶子,只觉得手指一阵燎烧的疼痛,抽|回|手指尖看到了一团血污。
珑珂一把掐住我手指的关节,将前端割破,那黑色血污顺着破口流了出来,待红血流出他按了我的手指。
“你抓了什么东西?”
“花丛的树枝。”
我们俩拔开矮木树丛,发现花丛中隐着一株黑黑的怪树,上上下下都是黑色,连叶子猛一看也似黑的,仔细瞧其实墨绿到油亮,上面接了黑的发亮的细小果实,果实外似是常蒸腾出一团红色雾气。
“什么树?”
珑珂摇头:“不知道。”
“怎么会有这么怪的树?”
珑珂缓慢伸手想去摘那黑色果实,那黑色油亮的果子突然扑的一下化了团红火化掉了。
我猛的抓住珑珂的手腕:“碰不得,碰到会自|燃|。”
“紫言跟河洛御者已经学了不短时日了,如今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她的庭院里种些怪树倒也不稀奇,只是刚刚看你手被燎了一下,不知会不会有其他损伤?”
珑珂松了我的手指,我看了看燎烧的地方已经愈合,还十分粉嫩光滑,只是珑珂放血的划伤还在。
“就是你划的伤,你若不划,我被这黑果燎一下倒是手指光嫩多了。”
珑珂探着头看了一眼撇嘴:“我挂心你到成我的不是了。”
我看珑珂似是要生气靠过去挎了他的胳膊晃了晃:“我知你是好心,我的手是没事了,不仅没事了我看还可以在烧上一下。”
我伸手要探,珑珂一把抓了回来,拉着我离开:“我是真拿你无法。”
我们俩缓步朝屋里走,珑珂口气轻松:“其实你不用在意紫言,她会的事你不会,你会的事她不会,各有所长。”
“我会何事她不会。”
珑珂怔住想了下:“绣花,绣花她就不会。”
“横竖我就只会绣那一种花。”
“那一夜绣了整袍也是了得呢。”
“这是夸我么?”
“自然是夸你。”珑珂笑的尴尬,伸手摸了我的脸:“两情相悦之事,便是最比不得的事,我看了你那么多年,是你长大伴着我长大,这种渊源谁能取代?”
说话间,云鼎从外面进来:“问了前院的老奴说有贵客要来,让咱们别去前院走动,我差点一掌拍死他,我家尊享想去哪去哪还受贵客约束,那祺股子也是闷在屋里也不出来管教一下奴婢。”
珑珂起身:“走吧,我们回客栈去,顺道到集市上逛逛,等他贵客走了咱们再来,齐静王那么显赫的身份也不可能在这乡野之中住过两日。”
“我们去逛是去买书吗?”云鼎在一旁问到。
“买几个绣花样子让她学,回了穹窿让她把我的袍子都绣上花。”
云鼎皱着眉头侧眼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