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伤心。”一直没有说话的多兰,也开始出言安慰小缘,“刁一斗这个混球,最擅长两面三刀,我也被他骗得好惨。”
小缘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空洞的眼睛,好像看向了某个虚空,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似乎她都不再关心,像一尊无动于衷的瓷娃娃,无知无觉,无感无情。
刁一斗无言地凝视着小缘,像是要从这具空洞的躯壳里,抽取出曾经熟悉的灵魂碎片,可这些努力最终宣告徒劳。于是,他别开眼睛,不再看小缘等人,梗着脖子,掷下一句话:"鬼医,你要杀便杀,不要废话!"
“漠北狂刀,甘心引颈受戮?这也是奇事。”紫天玑冰冷的白玉面具下,传出的沙哑声音,就像布满青苔的古井中回荡着的喑哑钟声,四根银针出现在她右手的指尖,“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话音未落,她已经手握四根银针,直直朝刁一斗光葫芦般的脑袋上插去,是铁了心要取他性命。
“住手!”白川喝道,他立马放开小缘,拔剑阻止。
白川的剑,当然还比不上紫天玑的针快。
可是刁一斗的脑袋没有多出几个窟窿,脑浆也没有如烂碎的豆腐一样飞溢四溅。
因为,那些针都尽数没入了一双手掌!
一双苍老、皱巴,却有力的铁掌。
——同样中了紫天玑暗算的老人,用一双肉掌,拦截住了紫天玑的夺命攻势。那些银针足有四寸长,粗如小指,借助猛力,被它们洞穿之可怕,丝毫不亚于被利剑穿心之痛苦!可他却靠血肉之躯做到了,那些银针有的甚至刺入了他的骨头里,没入足有半寸之多,有的则贯穿了他的手掌,却被血肉筋脉缠裹停住。鲜血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淌了刁一斗一头一脸。
“哈!死老头,你又来碍什么事?”紫天玑笑骂着,左手一挥,袖中飞射出一排银针,直取老人双目!
如此之近的距离,老人只来得及用空出的另一只手强行回挡,而体内的噬魂针,又限制了他功力的施展,在这样的双重压迫下,他只来得及护住了左眼,另一只眼则被银针洞穿,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他只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浑浊的双眼
“住手!”白川用剑击落了余下的银针,以阻止紫天玑的行为,并大声说道,“他还不能死!”
紫天玑被白川公然和她对着干的行为激怒了,她抽回右手,拔出了没在老人掌中的银针,眼看着就要反过来招呼白川一脸,戳出几个洞洞眼眼来。按她喜怒无常的性格,给白川一计反杀也不足为奇!
可是白川并没有退缩,他只是平静地重复自己的话:“他还不能死。”
紫天玑一双没有眼白的纯黑眸子,像幽潭一般深不见底,却闪着冥动的鬼火,令人齿冷,只听她如枭泣的声音,在这暗夜里冷冷回荡——
“那你想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