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却要他留下,说道。
“今天这件事非常重要,我得问问他的意见,你也应该听听。”
话音刚落,马自强已是风风火火跨进门来,他一进屋就急忙说道:
“首辅,汝默,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总税务司于南京当街被袭,这件事要是不处置好,怕是会出乱子。”
好嘛!
都是说这个案子的。张居正朝申时行看了一眼,申时行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他在心里暗叹一声,他又岂不知道马自强与施奕文的关系极为亲近?
张居正掉头问刚落坐的马自强。
“那以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此事事关重大,非得有重臣处置不可。”
马自强一欠身正欲禀报,申时行截住他的话头说。
“哎呀,这咱们可是想到一块去了,我这就向首辅请示,亲自前往南京处置此事呢。”
申时行的话音刚落,马自强说摇头道。
“汝默不合适!”
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张居正当即问道:
“为什么汝默不合适?”
“汝默是南直隶人,这事难免会涉及一些南直隶的人,汝默去,总会得罪乡党,所以不合适!”
申时行闻言连忙说道。
“哎呀,这有什么,不过只是得罪几个人而已。”
“嗯,体乾说的甚至是有理,”
张居正当即就安慰起了申时行来。
“这件事,你去处理确实有所不便,毕竟,都是同乡,处理起来,总归会得罪人,虽说为了国事,无所谓私情,可总还是要顾忌一些的,我看这件事还是由其它人办的好。”
“这个……”
申时行看着张居正的脸色,欲言又止。
“这个什么?”
张居正追问。
心知自己不能再插手这件事的申时行,看着张居正斗胆说道:
“愚职担心会不会有人借此大作文章,到时候,只恐怕会把南直隶官民的心都搞凉了,那里可是朝廷税赋重地!”
张居正知道申时行讲的是实情,但是他同样也意识到,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于是想了一下,看着马自强问道。
“体乾,那么以你之见,谁去合适呢?”
张居正反问道。
“你合适吗?”
“我?”
马自强一听,立即摇头说道。
“卑职同样不合适,倒不是说卑职不能禀公处理,而是因为从京城到南京,沿途至少需要十几天,难免会耽搁时间,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越早调查,越容易查明真相,所以,卑职以为,还是其它人更为合适一些。”
“唔,”
张居正点点头,词锋严厉地说道。
“体乾,你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你不合适,汝默也不合适,那么谁合适?”
见到首辅似乎有些恼火,马自强便试探着问道张居正。
“卑职以为和卿倒是挺合适的,算算日子他差不多应该已经过了九江了吧,从九江到南京,不过只需要两日时间,他原本就是阁臣,也是朝中重臣,由他处置此事,倒是再合适不过。”
和卿就是吕调阳,从接到皇帝的圣旨后,他就一路从广西往京城赶,要走运河进京城的他必定经过南京,在马自强看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他之所以会提出这个建议,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与施奕文是故交。
“嗯……和卿,倒也合适。”
张居正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我就,就着他去吧,不过,除了他之外,还要再给他派个帮手。”
就在张居正的话声落下的时候,那边就有内宫过来通禀道。
“皇帝有旨!召张先生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