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自动跳出那个带着淡笑的冷漠脸庞。
“若是在天下人和他之间只可选择其一，姑娘会如何选择。”
非要谈这么深奥的问题么？
“我会选天下人。”有些人生不能共存，死当可相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破碎的声音打断，酒碗就这么被杜尘攥碎，碎片扎入手心。
小厮：“客官——”
没人应答。
“客官——”
杜尘留下一声冷哼就消失不见。
明月：“······”这里的人都怎么了？
小厮：“······”欲哭无泪，他只是想说碗很贵，这年头真是小二难当。
留下些许银两，明月顺便打听了如今的江湖形势。
永宁宫：北迹皇族，除妖世家，最受世人敬仰···可现今已鲜有妖。
玄冥教：横行霸道的魔教，消失多年东山再起···众矢之的。
云霄派：修仙圣地，却只有极少人到达那所谓的十重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更是连鲜少都没有。
不由的想起莫绝尘的话：如今世上的妖力是最弱的，只能苟活在人群之间，但是人间的七情六欲也几乎隔绝了从人到仙的道路。
不过她想云霄派也却是她该去的地方，或许，或许还可以再见到他。
······
云霄顶。
上空飞过不知名的鸟类，真不愧是修仙圣地，连鸟儿都白的如此纯净。
“杜尘？”明月看着眼前那个出没在酒馆里的男子。
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云霄派的宗主，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休要无礼。”不知名的师兄开口。
讪讪住口。
“你来云霄派是何用意？”杜尘身上白袍一尘不染，换上仙人的装束看起来倒更加清冷许多。
不过饶是这样，中间的隔阂却仍旧没有莫绝尘给她来得强烈，那种远的遥不可及的感觉。
“修仙。”明月答得理所应当，这里不就是修仙之地，难不成来玩乐？
“呵——”他苦笑一声。
“你笑什么。”笑点在哪？
语气突然变得不好起来：“像你这般毫无修炼天赋之人也就只能痴心妄想。”
看着眼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这样打击人的自尊心真的好吗？
“痴心妄想也好过连梦想都没有。”
杜尘的眼里有一丝丝异样。
“勤能补拙，云霄派，我呆定了。”
“真不知道你这股自信从何而来，自不量力。”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一派之主都这么傲娇么？
夜很静，很美。
真不愧为修仙圣地，这已经是今日第二次有这种感想了。
站在云霄之巅似乎一切都被踩在脚下，尽享无上繁华，而这看似风光的背后，谁又知道究竟要承受多少？
有这样的感慨是因为明月看见了眼前的人，杜尘居然独自在夜里独酌？
揉揉眼睛：“没看错吧？”
“你没看错。”
“······”修练到那般境界就可以耳聪目明？这听力也是有够好的。
“坐下。”
“好困。”有股不好的预感：“夜已经很深，明月先退下了。”
咻——
下一秒，她就被移到了座位上。
这分明就是仗着实力欺负人，“你···”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明月···好名字。”斟了一杯酒：“陪我共饮此酒。”
挑挑眉：“那我就不客气了。”明月端起酒杯饮尽。
“觉得这酒如何？”
“酒是好酒，只是有些太过苦涩。”抬起头，对上杜尘的眼眸，她居然看到了些许痛意。
“你说的分毫不差。”平静之色：“这是璃儿临走前所酿制的，今年是第十六年了。”
明月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
“不怕宗主取笑，明月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连一个亲人也没有。”说着眼前好像浮现出莫绝尘的样子：“不过幸运的是被一个非常好的人收留。”
和莫绝尘相依为命的日子让她觉得很满足。
“也许上天拿走了我们一些东西，但是却也在冥冥中给了我们另外一种恩赐。”
“你有一颗宽怀的善良的心。”露出笑容：“但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弥补，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完全无从安慰。
不过明明在说着悲伤事却又可以露出笑容是怎么回事？
修仙之人果然心态不是一般的好。
明月默默拿来普通的酒满上，那个至今一十六年被宝贝着的酒，她可无福享用。
这个高深莫测的杜尘酒量还真不怎么样，也许是因为心境的原因，很快便在桌上睡到不省人事。
偶然间看到一幅画，从杜尘的袖口掉落。
明月好奇打开。
这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美到用赞美的词来形容都像是在亵渎，这样的美或许真的只能够出现在画上。
整个人带着一股灵气，纯洁的像一株雪莲。
可怪异的是眉眼之间竟跟她出奇的相似，明月叹了口气，同样的五官，差别为何这么大？
上帝，你好偏心！默默的把画放回原处离开。
直到一次偶然间看到杜尘对着这幅画深情的唤上一句，璃儿。
明月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女子，想必也是他心里的那个女子吧。
不过修仙之人不是该断绝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