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雨下的很大,很多人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至少公子吕就是其中一个。
“咳咳!”
公子吕看着外面的雨,又咳嗽了几声。他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又逢阴雨,就更加的让人担心。
祝冉看了便有些担心,公子吕是郑伯身边很重要的人,更重要的是,他绝对的忠心。
“大夫,回屋吧!”
公子吕又凝视了一阵远方,才点了点头。
早有侍女端来汤药,热气腾腾,乍一看倒像极了美食。
公子吕皱了皱眉头,虽然是靠着这些汤药才维持到如今,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喜欢这些汤药。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公子吕不禁在心中有些抱怨道。
公子吕知道,如果真的到头,他的命也就到头了。然而这话并不只是在心中开开玩笑,只不过心中不得安宁,不能了无牵挂,又怎么能够就这么死去呢?
他又端起一杯茶,仔细的润足嗓子,确保不再有任何的药味。
公子吕才发现递茶的是祝冉。
又是一皱眉。
公子吕对祝冉说道:“郑伯派你来,是来帮我的,这些杂事自有下人去做,不要做多余的。”
又有下人走来,稽首道:“主人,大夫祭足来访。”
公子吕点了点头道:“终于来了。”
这样的天气,公子吕当然不会是出来吹风的。
“你在屋内就好,这样的天气,跑出来干嘛?这样的天气,对你的身体可不好。”祭足脱去蓑衣,又认真用手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口中连连强调了两回天气。
“不要总是提醒我天气什么的好不好?就算是病人,也不见得喜欢别人总是指着自己说有病啊!”
祭足不以为意,按住公子吕的肩,将他推回屋内道:“不要说那些没用的,郑国可少不了你啊!”
公子吕顺势走进内堂,又背对着祭足叹了声,“多事之秋啊!“
祭足无奈,只言道:“一场秋雨一场寒,子封你还需多注意身体才是。“
公子吕转身道:“聒噪了,若说死,你可比我年长许多,怎么也要等你死了再说。“
祭足听了不以为意,笑道:“好嘛!你倒是把我扯进去了,还好我不信鬼神,可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怎样。“
公子吕负手望着屋外,“听闻秦国有位病将军,足智多谋,我便也做个病将军又如何?“
祭足道:“区区秦国,一个将军有什么值得与你相提并论的?“
公子吕摇头道:“仲,你可别忘了,正是这位病将军,让秦国的弹丸之地,转瞬变成了万里疆土。不可小觑啊!“
两人绕着回廊,往更深处走去。
廊的两旁陈植着众多的树木,秋色一起,就俱都变得昏黄了。如今风雨一来,先是这风吹着树木。本就将落未落的树叶,随着风的摆动,顺势摇摆开来,摇摇晃晃的落向地面,再被雨水浸湿,便只贴着地面动弹不得了。
“风雨不息,好一幅秋雨萧瑟图。“
祭足走在身旁,也有些感伤。
“如今家事繁忙,哪里还顾得上外面。“
公子吕笑道:“山雨欲来,哪里又挡得住?”
“你说当年夏商亡时是不是也是这副景象?”
祭足左右看了看,慌忙摇手道:“子封莫要乱说!”
公子吕笑道:“你怕什么,这里并无外人,倒是你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权当笑话听了不就好?”
祭足叹道:“位极人臣当然该分外小心,时时谨慎,王上去年可是杀了不少人啊!”
公子吕撇了撇嘴,“我还在父皇身边时,你已经在了,后来父皇去了,王兄也去了,留下两个儿子。我这做叔叔的,你这做老臣的,自当多多烦心,畏首畏尾怎么行?”
“你啊!”祭足更加无奈,“朝野之上你是谏臣,入了宫闱就是家人。侯门似海深,皇家无情的道理你还不明白?郑伯明白,能够容你,不见得别人也明白,更重要的是深宫中的那位,根本不想要明白。”
公子吕听祭足说了半天终于说出了重点,他停下了脚步,伸手接了些廊檐上顺着淌下的雨水。
果然寒意刺骨。
公子吕忍不住哼了声,“郑国的血脉不会变的,但是我不会允许有妇人干涉政事。夏有妹喜,商有妲己,这大周又出了个褒姒。虽然罪不在妇人,但是谁能说她们就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呢?“
祭足有些紧张,至少他不想要在外面谈论这些事情。
公子吕看着他又是一皱眉,“你出入宫闱,是不是那人对你说了什么?”
祭足一阵沉默,却不言语。
公子吕当先走在前面,也不再说话。
廊间除了脚步声就是外面的风声雨声,看上很热闹,其实很沉寂甚至于沉闷。祭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公子吕不容易信任谁,所以他在国内树敌众多。但是只凭公子吕这个名号,就没有人敢于去动他,因为他是郑武公的弟弟,是现在在位的王的亲叔叔。更重要的是,郑伯很信任这个叔叔。
祭足是公子吕相信的人之一,所以公子吕对于祭足的沉默便用沉默对待。这是在给祭足机会,因为公子吕相信他,但是这并不代表祭足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只是祭足所站的位置足够重要,公子吕有必要将他一起拉下水才行。
两人拐了很久,终于才到那间屋子。
那是一个书房,是公子吕最喜欢呆的地方。里面到处都是书写好的竹简,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