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王爷道:“红棉,你真的就此舍我而去吗?真的……真的永远不再见我吗?”说得甚是凄苦。
那女子转过身来,语音突转柔和,说道:“段郎,你做了几十年王爷,也该做够了。你随我去吧!从今而后,我对你千依百顺,决不敢再骂你半句话,打你半下,何况……何况……。”段王爷心中一动,冲口而出:“好,我随你去!”那女子大喜,伸出右手,等他来握。
段王爷正欲去握她的手,摹地里一条软鞭斜击而至,向那女子的手背抽去。段王爷一惊。那女子应变好快,右手急缩而回,同时回转身来,双手已各持了一把刃身细细的钢刀,只见面前站了一个白衣女子,手握软鞭,含忿而立,失声道:“刀白凤,是你!你……你来干什么?”语气中大现憎意。
阔孛台父子和包风二人见她这两把刀一长一段,刀身细如柳叶,发出蓝印印的光芒,知是兵刃中极为厉狠的修罗刀。只听那白衣女子怒道:“呸,谁来跟你这下贱女人说话!看鞭!”一招“凤点头”,鞭梢径向对方头颈点去。那黑衣女子侧身避过,仗刀还击。
阔孛台识得这白衣女子正是段王爷的王妃刀白凤,见她自左侧树丛中窜出,当是趁着众人瞧段王爷与那黑衣女子周旋之际,悄悄掩近。他之前早于谷中布满伏兵,今日又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丐帮三长老逼入这三松谷之中,眼下只待敌人援至,便可趁机而一鼓歼之。哪知却在这当儿口两个女人在这儿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不禁脸现不豫之色,只碍于段王爷的面子,却不好说什么。见二女武功相差不远,这场“争夫之战”显非片时之内可决,而由时辰算来,只怕敌人势已将至,眼下势不可因外事而误了己方大计,于是咳嗽一声,叫道:“段王爷,段王爷!”
他想“解铃还须系铃人”,欲解得眼前之局,自须这位段王爷出马,哪知叫了两声,对方却置若罔闻。段王爷这时却既极紧张,又甚尴尬,眼前这二女一个是结发爱妻,一个是昔日情侣,他对妻子钟情固深,对情侣却也旧恩难忘,但见两女一动上手便生死相搏,不论是谁受伤,自己都是终生之恨。他全神贯注于寻机拆解,于阔孛台的叫唤竟听而不闻。蓦地里情侣双刀齐出,一横一竖,快如飘风般近前,向妻子急砍过去。段王爷知道这“十字斫”是她成名绝技,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汉曾丧在她双刀这毒招之下,不禁脱口叫道:“凤凰儿,快向左闪!”刀白凤微微一怔,眼见她右手刀势道凌厉,且显有不少后招,自己向左闪岂非恰好迎上?但知丈夫武功高己甚多,还是依言向左闪开,果见对方右虚左实,攻势陡变。她心下微惊,这一下若非得丈夫提醒,势必已大为窘迫。
黑衣女子大怒,喝道:“什么凤凰儿、孔雀儿,叫得这般亲热!”左手刀向刀白凤肩头砍落。刀白凤见丈夫相帮自己,本甚喜慰,但随即想起,丈夫知其刀路杀招,则二人关系之亲密不问可知,心下气恼,向丈夫叫道:“我不领你的情!”侧身沉肩,避开来刀,同时软鞭向黑衣女子头顶抽去。她心中恨极对方,软鞭斜扫直击,招招杀手。黑衣女子见情郎提醒妻子,偏心已极,气苦之下,登时挡不住软鞭的急攻。忽然刀白凤软鞭一招“凤栖于梧”,向黑衣女子头顶击落,黑衣女子急向右闪,刀白凤左掌正好同时击出,眼见便可正中黑衣女子胸口,立时要打得她狂吐鲜血。段王爷急叫:“凤凰儿,别这么狠!”欲抢上挡开。哪知便在此时,忽然旁边一只男子手掌伸将过来,将妻子这一掌掠开了,却是那个留着两撇鼠尾须的丑陋少年,听他也叫:“白凤凰,别这么恶!”
这人正是风波恶,他见二女斗得激烈,早已手痒,于是仗着临近之便,抢在段王爷头里,掠开了刀白凤这本来必中的一掌。
刀白凤这一掌用上了十成功力,本拟将情敌击得喷血而亡,给人从旁阻住,如何不怒?叫道:“兀那少年?你凭什么来横加插手?”段王爷却道:“阁下尊姓大名?段某谢过援手。”黑衣女子竟道:“你这丑小子,谁让你来多手?”三人同时说话,声音交叠一处,风波恶难以听清,一怔之下,却听得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此非插手,亦非援手,更非多手也,诚乃痒手者也。”风波恶又是一怔,哈哈大笑,说道:“知四弟者,莫三哥也。”随即叫道:“黑修罗别怕,我帮你打白凤凰。”说着单刀一挺,一招“风波四刀”中的“横挑刀”,向刀白凤的软鞭挑去。
原来包不同性喜辩驳,人多言杂之际尤为得其所哉,而欲得其所,自须先具备超人的耳力,因此他这项本领是与生俱来再加后天磨练,常人望尘莫及。他心下得意,摇头晃脑的道:“知三哥之能也,莫爱斗之……”下面“四弟也”三字未及出口,蓦地里嗤的一响,黑衣女子袖中射出一枝小箭,去路竟是对准了风波恶,阳光下但见那箭簇黑光闪闪,显是喂有剧毒。原来黑衣女子遇险之下,见情郎情急欲救,气苦立时化为欢喜,情郎适才只是言语中相帮妻子,而自己若得情郎出手相救,那便是盖过了情敌,偏生旁边这不知趣之人抢先出手,于是恼怒之下,发箭相袭。风波恶万没料到她竟会偷袭自己,一惊之下,小箭已到面前。幸好他酷爱搏斗,虽然年纪不大,但生平大战小战经过无数,临敌应变之能已甚为了得,一张口,咬住了小箭。他咬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