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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林霄端着托盘站在主卧的房门前，他站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门进去。
卧室里的大床上，乔妤好靠坐在床头，正看着窗外发呆。
听到动静，她的睫毛颤了颤，却也没有回头去看。
纪林霄站在门口盯着她看了看，这才走过去，“饿了吧？”
“……”
“没睡吗？”他又问，声音很轻，像是会吓到她一样。
乔妤好还是没说话，好似没听到他说了话一般。
纪林霄叹了口气，将托盘放置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又拿过一边的枕头垫在她的身后，“程妈给你熬了鱼汤，还做了两个你平日里喜欢吃的菜。”他想了想又说道，“她现在挺忙的，所以我给端上来。”
乔妤好在被子下的手，轻轻地蜷缩了一下，唇也抿了起来。他和她说话的时候，带着点点卑微和讨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以前的纪林霄，可从来不会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然就涩了一下。
转头看了一眼托盘，两道菜看起来都不错，让人很有食欲，那碗浓白的鱼汤的面上还漂浮着几许葱花。
视线上移，她静默地看着他，眸光很淡。
纪林霄被她看得心口一紧，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的眼眶有些红。
是因为被他强硬地带回来而伤心了吗？还是在想着那个孩子？
可这些问题，他问不出口。
“先吃饭吧。”他开始没话找话，“这两天你就先委屈一下，尽量在房间里休息。等过两天……你的身体恢复一些了，我再陪你出门，好不好？”
“纪林霄，纪伯父来找你干什么？”
见她终于肯跟自己说话，纪林霄微微讶异之后就裂开嘴角笑了起来。这可是好事！
“没什么，就是随便来看看。他好久没来了。”
“你今天到安和去了，那你和方雯结婚的事呢？”
她……这是关心他吗？
他突然就变得激动起来，出口的语调却很平缓，“不结了。今后，我……都不会和别的女人结婚。”
与他灼灼的目光相对视，乔妤好心上一跳，没再继续这个问题。他会到安和来找她，她就知道他肯定是跑了。想着在手术室里见到他的时候的心情，现在都还有些不能平静。
而且，今后都不会和别的女人结婚？想着刚刚听到的关于他和纪伯父的对话，她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是吗？”
“是！”刚一回答完，纪林霄突然想到些什么，“之前……我和方雯，其实并不是因为喜欢才打算结婚的。我……”
他本是想说“我喜欢的人是你、和方雯结婚也不过是为了纪家的脸面以及不让老头儿担心”的，但话到嘴边，他到底没有说出口，只余下一抹苦笑。现在说那么多根本不起作用，他和别的女人有过结婚的打算，那是不争的事实。
纪林霄想说什么，乔妤好明白，所以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
“你说过‘恨死我、一眼都不想看到我’这样的话吗？”她到底还是问出口了，因为……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没有！”纪林霄虽奇怪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急急开口，“我怎么可能说那种话？！”
乔妤好点了点头，心里一片释然。
也是，他要是真那样说过的话，他今天就不会来找她。即使是知道了她怀孕的事，也不可能是在这样的日子。
想着当初方雯对自己说的话，她眸光暗了暗。亏她一向自诩聪明，结果却犯了这样的错。如果她当时稍微清醒一点、理智一点、不去在意自己的自尊心，而是跑去向纪林霄当面对质，事情怎么可能会变得这样复杂？
纪林霄目光紧紧地掠着她，“你怎么会这样问？是谁给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乔妤好笑了笑，“已经不重要了。”
听她这样说，纪林霄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和她说过。他眯了眯眼，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方雯说的？”
“……”
看乔妤好不回答，他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至于她和方雯为什么会见面，他想，他现在就是问了，依着她的性子，也是不可能告诉他的。不过没关系，乔妤好和希安一向要好，他到时候可以去问希安。
“吃饭吧，不然等一下该凉了。”说罢，纪林霄就端起了碗准备喂她。
乔妤好默了默，刚准备说她自己来，纪林霄却先开了口：“还是先喝汤吧。”说着，他放下装着米饭的碗，又去端鱼汤。
他舀了一勺子鱼汤，却并没有马上喂给她，而是先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吹。
乔妤好有些出神地看着他的举动，心里有些发软。这可真是他难得温柔的时候，而且对象是她。
以前他也对自己有过温柔的时候，可那样的时刻简直少得可怜，也是她难得为他心动的瞬间。她以前其实也畅想过以后有可能会和他在一起，但也只是偶尔会那样想，很多时候也只是笑自己傻，尽想着一些不着调的事情。
因为啊，他偶尔对她的好并不代表爱情。常常都在斗嘴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呢？那时候每当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就不免觉得惆怅和心酸。
可是现在，好像都变了。
“喝吧，温度应该合适了。”
正在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纪林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她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即就移开了视线。
他将勺子举到她的面前，目光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