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钱师傅在船厂逛窑子已是轻车熟路，但他的手头寒酸，捉襟见肘，只能逛些小窑的和胡同里的半掩门。这一回，他把压箱底儿的钱都拿出来了，听说船厂最大的窑子"艳春搂"的窑姐个个漂亮，都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何不积攒些钱，到那里一睹美女的风彩，尽享美女的玉体。就这样，他领着李三儿进了船厂最大的窑子"艳春搂"。一进门，就被那里的雕梁画栋的装饰吸引住了。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立刻簇拥了上来，把他们给团团围住了。这些娘们儿，这个扯，那个拽，把李三儿吓懵了，不知如何是好？钱师傅是逛窑子的老手，深谙此道，倒有几分得意。就在大家拉拉扯扯之际，只听搂上有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大声说:"吆，客人来了咋不上楼呢？"
众女人听见楼上的声音，都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李三儿抬头望去，从楼上下来这个人，差点儿没让他恶心吐了!只见这人一步三摇，故作忸怩作态。虽然她的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粉，但也掩盖不住她那老干，黑黢黢的，满是皱褶的皮肤。就好象暖在凉水里的冻秋梨，黑黢黢的冻梨暖出了一层薄薄的冰。竟管她往脸上涂再厚的脂粉，也掩饰不住她年老珠黄的面容。李三儿转身要走，被钱师傅叫住了;"别走，这是**的，不是窑姐儿。"
说话的功夫，**的已来到了面前。李三儿仔细的打量起面前这个涂脂抹粉，打扮得妖精似的老女人。他厌恶的眼神儿不但没把这个老女人瞅腼腆了，恰恰相反，倒把她瞅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厚着脸皮，不顾廉耻，带着挑逗的语气问;"怎么，看中老娘我了？"说话功夫，**的上前，伸出皱巴巴，满是黑斑的老手，照李三儿的脸蛋儿就捏一把，然后，浪声浪气的说;"呦呦呦，真嫩呀，看样子还是个雏儿，一准儿是个处男，先让老娘尝尝鲜儿？"
**子肆意挑逗的话，使李三儿怒不可遏!他一把打掉捏着他的脸蛋儿的那只老手，转身就走。**子被李三儿把手打掉了，觉得面子上下不了台，她立刻脑羞成怒，气得她脸上的粉末都直往下掉。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嘿嘿"冷笑着说;"哟，年轻人不识相，老娘逗逗你，你还急了，怎么，想走？你也不打听打听，全船厂的人，谁不知道我艳春搂是来得走不得的。来呀，给这个不知好歹的毛头小子点儿颜色看看!"**子的话音刚落，就见忽拉，从楼下的一间屋子里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一见到这些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吓得钱师傅大惊失色!他马上满脸堆下笑容，一劲央求**子说;"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子听了钱师傅的话，三角眼一立瞪，蛮横地说;"行啊，可以放过你们，但可有一样，我的姑娘你们也都看了个够，闲话少说，拿钱吧!"
"什么，拿钱，拿什么钱？俺们根本也没动她们，你不能不讲理吧？"李三儿说。
"是呀，俺们连一个手指也没动她们呀!"钱师傅战战竸竸地说。
"什么，还敢不承认，来呀，让他们尝尝咱艳春搂的厉害!"**子要指使打手们大打出手。这时候，钱师傅早已吓得面无血色，李三儿也吓得浑身筛糠般的哆嗦起来。他们师徒二人闭上眼睛，等待着一顿暴风骤雨般的胖揍。突然，他们听到一声;"住手，凭什么打人?"
钱师傅和李三儿睁开眼睛，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体态轻盈，貌若天仙的妙龄女郎正款款的向他们走来。师徒二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本因惊吓而张开的嘴竟然合不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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