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天霖刚提副处长没多久,很明显,他的位置至少未来三五个月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76号的人事暂时算是稳定下来了。
“小猫传话说,萧三小姐已经答应跟毒蛇见面,时间就是明天,但具体地点没有定。”小七带回了小猫转达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你注意一下戈登路那边。”陈淼点了点头。
“另外,毒蛇打听到了,那个儿玉先生是杜海鹏现在非常重要的生意伙伴,他们正在合伙自私贩卖大烟。”
“哦?”
“我这边也打听到一些消息,但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毒蛇说的这个儿玉先生是不是同一个人?”小七的行动效率也是很快的。
“儿玉誉伊夫,三十岁左右,两年前来的上海,日本黑龙会成员,在上海开办儿玉洋行,办公地点在现在的虹口的百老汇大厦……”
“帮我约见了一下农夫。”
“好的。”
……
次日下午,南京路上海思棋社。
陈淼这一次早来一步。
“方文君,幸亏我在上海,不然的话,你就算想见我,都见不到。”西林龙夫见到陈淼,有些欢喜的。
“西林龙夫先生,我提醒过你,你只知道我姓文,是普通对弈的棋友。”陈淼没办法,他在海思棋社用的是“方文”这个化名办的会员,总不能再不换人的情况下,换个名字吧?
但是,他可以在对弈的时候隐藏自己的名字,他跟西林龙夫见面不多,用棋友也是可以解释的。
当然,如果每次来海思棋社都能碰到西林龙夫的话,这就值得别人怀疑了。
所以,隔三差五的,陈淼也回来坐上一小会儿,找人对弈一局,这样他跟西林龙夫的每一次见面都不会显得太过目的性了。
当然,一个地方见面多了,也容易暴露,可以选择别的地方,但是以棋会友这个借口就不能再用了。
“文先生,失礼了。”西林龙夫从善如流。
“我这一次约见先生,是想向先生打听一个人?”陈淼没必要跟西林龙夫再客套了,开门见山。
“哦,什么人?”西林龙夫落下一子。
“儿玉誉伊夫。”
“文先生怎么对这个人感兴趣?”西林龙夫手里的棋子不由的往回收了一下,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在上海市面上出现了法币假钞。”
“什么,文先生,你确定吗?”
“我名下控制了十几家赌档,他们在利用这种灰色的手段把假钞洗白,变成真钞,然后再搜购物资。”陈淼解释道。
“看来他们把黑手伸过来了,文先生,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西林龙夫问道。
“我已经把这个发现对上级做了汇报,至于用什么方法来破坏对方的阴谋,现在还没有具体办法。”陈淼慢慢的落下一枚黑子道,“打击假钞,这并不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一旦我有所异动,必然会被人怀疑。”
“我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做决定的。”西林龙夫点了点头,他明白陈淼的难处。
“这个儿玉誉伊夫很可能是这些法币假钞中的关键人物。”陈淼继续道。
“儿玉誉伊夫这个人我听说过,他虽然很年轻,但在我们日本有着一定的知名度,他出身福岛的一个没落的士族家庭,八岁就去了朝鲜生活,后返回日本,昭和三年,他加入了一个反·共暴力组织‘建国会’……”
陈淼默然,一个极端反·共分子,在东北当过间谍,做过日军参谋本部顾问,参加过刺杀“斋藤实”首相的刺杀,做过三年半的牢,跟日本最大的半官方性质的黑社会组织黑龙会的魁首的头山满的三子关系亲密。
这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人履历还真是有些传奇色彩。
做完牢出来,日本军方居然对他的黑榜背景和人脉非常青睐,被日本海军部秘密征召,成了海军派驻上海的秘密情报机关的负责人。
情报机关是最费钱的,而且有些费用是无法走正规的拨款路径的,因为没办法解释用途,比如收买和贿赂敌对方的官员等。
所以,情报机关除了国家拨款之外,都有自己额外的资金来源,而且儿玉誉伊夫不光是做情报,还有为日本国内搜刮各种物资的任务,有一些还是日本政府没办法出面做的脏事儿,通过黑榜来做,比如搜刮中国境内珍贵文物,珠宝以及玉石等等。
“这个人表面上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其实很危险,他手底下有不少武士和浪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如果他跟假钞扯上关系,我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西林龙夫解释完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个西林龙夫手里的假钞是从哪里来的,判断他的身份,如果他只是假钞的分销头目,那我们现在就没有必要动他,如果他是幕后主使的话,那就不能放过他了。”陈淼道。
“那依你的判断呢?”
“目前看来,他不像是幕后主使,但是有可能是主持假钞分销的头目。”陈淼道,“问题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假钞的来源。”
“这个……”
“这批假钞应该很快就会暴露,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陈淼缓缓道,“我已经对此作了安排,但是我不不方便对这个儿玉誉伊夫进行调查,一旦引起他的警觉,那很可能会前功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