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县尉皱眉看了冯管事一眼,对姚碧云说道:“姚姑娘,秘方这事,还需要你随我到衙门走一趟,厘清事实。”
冯管事有些不大满意,指着苏庆说:“方大人,主犯抓了,还有从犯呢,这家店铺也得封了。”
方县尉本来就有些不高兴,又见冯管事在这里指手画脚,讽刺道:“既然你这么能耐,要不,我把位置让给你坐!”
在众人面前掉面子,冯管事脸色有些难堪,不过他很快调整了心情,说话也客气了许多,“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想快点结案,好回去复命而已。”
方县尉没理他,对姚碧云说道:“这事儿还需弄清楚,姚姑娘若是有话,公堂上再说。”
姚碧云点点头,表示理解,陆离从侧面冲出,拦在中间,不让马捕头他们过来。
“没事,你陪我一道过去便是!”姚碧云说完,看向方县尉,“我可以带随从么?”
“自然可以。”方县尉又看向苏庆,“苏老爷也跟着去一趟吧。”
苏庆面色非常不好,店里的客人自从官差进来,就一直在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他今日还请了一些有身份的人家过来,这会儿被人瞧见衙门拿人,脸都丢光了。
不过,他再觉得难堪,也还得跟着去。
好一会儿,苏庆才对着苏伯年发话道:“我随大人过去一趟,这边就交给你了。”
苏伯年赶紧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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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碧云和苏庆跟着方县尉到了县衙,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苏庆全程黑着脸,姚碧云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不以为意,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冯管事身上。
方县尉摒退了想看热闹的闲杂人,只留了几个当事人在堂上问话。
因为姚碧云并不明白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所以由告状的冯管事先说。
冯管事有些不耐烦,不过,他也知道方县尉不会吃他这一套,所以还是简略了地说了下案情。其大意就是,有人从西洋回来,进献给怀恩候世子李为康一份制作银镜的秘方。
世子李为康将秘方交由一个匠人试验,哪知这匠人在知道秘方是真的之后,就想独吞,于是趁着世子不注意,将唯一的秘方烧掉,自个儿也躲了起来。
当怀恩候世子找到那个匠人时,那个匠人已经奄奄一息,临死之前,他吐露秘方被一个神秘人拿走,而他自己也是被神秘人得了秘方后,才被灭口的。
说到这里,冯管事看着姚碧云,“这位姑娘说银镜是自己做出来的,那么从工匠嘴里掏出秘方的神秘人,想必就是她了。”
姚碧云听了却觉得有些好笑,工匠死了,秘方烧了,人证物证都没有,与其说这是一桩真事,还不如说是凭空编造。
“你有什么说的?”方县尉问姚碧云。
“回大人,这位冯管事手上一个有力的证据都没有,光凭我做出银镜就说我是偷秘方的人,这未免也太可笑了点。”
“你的意思是我们世子诬赖你了么,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小小的农家女,我们世子看都看不上眼。”
“照你刚才那番陈述,分明不知道拿走秘方的神秘人是谁,才来报案。今日我们初见,你开口就说我是农家女,难不成你早就认定是我,已做过调查?”
冯管事见自己被抓住漏洞,一点都不慌张,“没错,我们世子爷可不是吃素的,尽管你掩藏了行迹,也还是被我们找了出来。”
姚碧云没有再回话,若真是这样,以侯府的势力,根本不需要经过官府来抓人,这一点,想必方县尉也清楚。
果然,方县尉拍了拍惊堂木,问道:“你说那个匠人已经试验出来了,想必也有银镜才是,不知那银镜可否带来?”
这一问正中冯管事的下怀,他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一面黄金镶边圆镜,交由衙役递给方县尉。
方县尉拿着镜子看了看,没有发话。
姚碧云上前去,问道:“大人,可否将这银镜借我看看。”
冯管事想阻止,方县尉没理他,将镜子递给姚碧云。
姚碧云接过镜子,顺手翻过镜子的背面,透过金丝镜套镂空的小缝,看到银灰色的镜面上有一个红色的小点。
姚碧云冷笑着将镜子还了回去,再开口时,口气却突然强硬起来。
“你说这镜子是侯府请的匠人做的?”
冯管事被质问,有些恼怒:“当然,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
姚碧云没理他,直视方县尉的眼睛,说道:“这镜子是我亲手所做,上面留有我的记号。我一共做了三面这样的镜子,每面镜子上都有连续的记号。当日,同苏家谈合作事宜时,这三面镜子都留在了苏府。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苏府取镜子。”
“苏庆,她说的可是事实?”
苏庆本来还怀疑是姚碧云盗取了侯府的秘方,这时候听姚碧云这么信誓旦旦地保证,陡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回大人,姚姑娘那时确实留下了三面镜子。但其中一面镜子被我母亲转送给了妹妹,现在家里还有两面。大人若是要的话,我这就让人取来。”
方县尉叫了衙役去苏府,另又叫人去了钟府。
冯管事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如此转折,因而有些气急败坏,“大人,这人是在胡言乱语,什么记号不记号的,根本就是在瞎说。”
“是不是瞎说,等把镜子取来不就知道了么?”方县尉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冯管怒道:“我瞧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