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个子不高,偏瘦,有点黑,但是,看着就一副很精明的样子。
公堂外有人认出了他,“那不是济安堂的跑堂伙计吗?”
那人明显有些紧张,却故作镇定,“官爷,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这还有很多活儿要干呢!给人送药,性命攸关的事儿,耽误不得啊!”
弦歌居高临下看了张三一眼,“你可认得此人?”
张三立刻跪直了身体,“认得!就是他!那天就是他给了我三百两银子,让我去害吴大娘,然后嫁祸无忧阁!我本来是不愿意答应的,可是他威胁我,若敢不照做便找人弄死我,我一时害怕,才会干了糊涂事,官爷,请您开恩饶小的一命啊!”
“胡说!根本没有这回事,我根本没有见过你!”
“哼!我张三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这眼力,那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但凡和我打过交道的人,就算你变成狗我也认得!”
“张三!你休要狗急跳墙,胡言乱语!好端端的,我与无忧阁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他话音方落,尹大人顿时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你为何要陷害无忧阁?”
那人吓了一跳,很快便又镇定下来,“回大人,小人并没有陷害无忧阁,一切皆是张三蓄意诬陷,他狗急跳墙妄图脱罪乱咬人!还望大人明察!”
“啪!”
尹大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他,“我明察你大爷!你这刁民就是嫉妒人家无忧阁生意比你们好,口碑比你们好,医术医品医德都比你们好!于是,嫉妒生恨,就想出了这么个阴损歹毒的法子去栽赃陷害!你这个龟儿子实在是坏得很!”
那人被尹大人的气势唬的一跳一跳的,可是,当他看到公堂上一边歇着的温翼时,心神顿时又安定了下来,济安堂的背后可是永安侯府,侯府的背后可是皇后娘娘与太子!这么大一座靠山,他有啥好怕的?
于是,挺直了胸脯,“大人,您身为京城父母官,不能仅凭那张三一面之词便强行定罪,更何况,张三此人品行败坏,他的话怎么能信?您若因此而判了小人的罪,恐怕传出去也难以让人信服。”
还没等尹大人开口呢,公堂外已经传来一阵高呼
“谁说不能让人信服?我们信服的狠!你要是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璃王殿下会把你给抓来?天底下那么多人殿下他谁都不抓单就把你给抓了,怎么啊?你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多长了条腿吗?”
“可不嘛!你们这济安堂店大欺客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态度恶劣,要价极高,强买强卖,关键是,药还没效果!严重怀疑你们卖假药!”
“就是就是!大家伙在场的,谁没被济安堂坑过宰过?如今你们看人家无忧阁生意好信誉好口碑好,便嫉恨人家,想出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针对人家,真他爷爷的恶心!”
“幸好有咱们英明神武的璃王殿下在,揭破了你们的丑恶嘴脸,阴谋诡计!不然的话,不知道你们还要横行到何时呢!”
“就是!璃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着公堂外那一浪盖过一浪的高呼,墨绯音忍不住摇头,暗暗称奇那个男人还真是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啊!
就今日这事,别说是事实了,恐怕,就算他真的是随便抓了几个人来,说是证人,说是奸夫,说是预谋害人的伙计,大家都会深信不疑吧?
就只因为,他是神一般的璃王殿下!是他们心中光辉如日月般的存在!
这难道就是,信仰的力量?
不过,独孤烨也确实没有辜负百姓们对他的膜拜与信仰,很快,他的人便带来了一系列的人证物证,那装银子的银袋,以及包着药物的布包,它的布料出自哪家布庄,是经何人之手于何时购入,全都查的一清二楚,且明明白白的呈在了公堂之上,众人面前。
还有那些银两出入账的时间与经手人,都被清楚明白的证实系济安堂所有,包括那包药材,亦然。
最后,人证物证事实俱在,根本让人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济安堂居心叵测蓄意陷害无忧阁的罪名被坐实,铁板钉钉,无从辩驳!
这种案例,曾经也是遇到过,按照律法当将主谋者收监入狱,济安堂关门休整半月,静思己过,责令整改,以儆效尤。
不过,璃王殿下大手一挥,直接下令济安堂在京城的十三家店全部关门修整半年!
没错,半年之内都不得开门营业,官府直接贴封条!谁敢悄悄撕了开业,直接请去大牢里喝茶。
但是,璃王殿下说了,不能影响到百姓的生活,市面上一下少了那么多药材恐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不便,所以,济安堂仓库中所有的药材全部移交无忧阁,百姓们可以放心入店选购。
无忧阁素来美名在外,坐镇的乃是名医,医术精湛,医德更是令人崇敬,且药价向来优惠,百姓们一听此话自然是欢呼雀跃,大力支持,高呼璃王殿下英明无双,体恤民意,实在是他们天楚之光,百姓之福!
墨绯音默默地扶额不说话。
济安堂,京城最大最有名的医馆,十三家分堂,那仓库里的药材得有多少啊?!
独孤烨这不等于是公然抢劫么?!
那些百姓居然还声声高呼他英明无双,是什么天楚之光?根本就一土匪好嘛!
不过,她这是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