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乐城公主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海棠的父亲,就是周子谅。”
王烁皱了皱眉,“请恕在下多嘴。公主既然知道她父亲是周子谅,为何还要用她为贴身奴婢?”
“这很正常。”乐城公主道,“掖庭局里最常见的,就是她这种被罚没为官奴婢的大臣妻女。她们一生的命运已是定局,如果能够被我这样的主人看上用作侍婢,还能让她们过得好一些。所以,这并不奇怪。”
王烁问道:“公主殿下用了她八年。难道就没发现过,她有什么异常吗?”
“这还真没有。”乐城公主道,“在我嫁人之前,海棠就已经服侍了我五六年。她读过书人又聪明,加上勤快又稳重,我一直对她十分的信任。甚至有时候,我都把她当作了我的贴心小姐妹。”
王烁心中一亮,“如此说来,海棠是这最近这两年离开了皇宫,接触了外界,才变成这样?”
“很有可能。”乐城公主正了正色,说道,“出于对她的信任,我但凡去到哪里,都会带上她。前年我一时心血来朝带她去了一趟西市的祅祠,她大感兴趣,没多久她就成了一名祅教徒。我受她的影响,也会常去祅祠走走。但我毕竟大唐的公主,我信的是道教,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祅教徒。”
“原来如此。”王烁道,“那个宦人钱三呢?”
“他相对比较简单,穷苦人家出生,从小就被家里人卖到宫里来做了宦人。”乐城公主道,“海棠刚刚被罚没为奴送进宫,就和他认识了。我只知道他二人的关系一向非常要好,有如亲生兄妹。没想到他们还……真是不可思议!”
王烁心想,原来海棠还是真正的祅教徒。有没有可能,她还是一位祅祠的核心人物?
如果是这样,那就应该能够,从她那里审出重要的线索和证据!
“王将军。”乐城公主问道,“如果海棠是重要的案犯,那我们……”
王烁微然一笑,“公主殿下放心,今日之事足以证明,你们并非同犯也没有窝藏包庇。应该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应该?”
“例行的调查与取证,还是有必要的。”王烁道,“当然,这都是为了帮助公主和驸马,洗脱嫌疑。”
薛履谦先吁了一口气,“那就好。”
“王将军,这一环节能否省略?”乐城公主道,“我毕竟是堂堂的公主,如果接受金吾卫的调查,传了出去很不好听。”
“不能省略。”王烁道,“但是,可以不予公开。”
“怎讲?”
王烁道:“由我个人,私下进行调查取证。结果,只汇报给圣人一人知晓。”
“这样……倒是可以。”乐城公主点了点头,正色看着王烁,说道,“王将军,你很出色,很能干,还很有忠诚正义感。此前我对你,多有不敬之犯冒。本宫在此,郑重道歉。”
说罢,乐城公主很正式的对着王烁,叉手拜了一礼。
“不敢。”王烁回了一礼,说道,“王某所做的一切,都是职责所在。”
“如果大唐的臣工都像王将军一样尽职尽责,天下还有何忧?”乐城公主轻吁了一口气,面露微笑,“明日我就带画眉到宫里去治伤,一起住上一段日子。等见到了圣人,我会如实向圣人汇报,我的一切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