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你快点儿成吗,我们赶时间。”顾可昭抬起脚,轻轻地踹在常飘飘的臀部上,常飘飘打了一个趔趄,险险抓住窗框。
常飘飘捂着心口,哀怨地盯着那始作俑者:“你急什么,让我想想怎么开口。”
顾可昭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饭菜,一把拎起正在风卷残云的梼杌,随手一丢,鸠占了梼杌的鹊巢。
顾可昭津津有味地咬着夺来的半块鸡胸脯,有些口齿不清:“你有什摸想的?桌了亏心事了?”
常飘飘讪笑着,一步一步地挪到桌边,狗腿地给顾可昭捏肩捶背:“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当年我路过一个闹鬼的地方,我扮作很有修为的老道士夜探那大宅,发现这鬼的的确确是人为。那男人的情人香消玉殒,他只好每晚都穿着素服在那宅子里喝闷酒,悼念他那可怜的心上人。我当时见他生无可恋,随时都可能自行了断。为了挽救他,我只好告诉他我是茅水派第二百五十代传人,若他能让七七四十九个女童真心敬爱他,取了这四十九滴血,再加上我给他的狗尾巴草熬成一锅汤,就能…让死人复生。我前几日见有人张榜,要买齐四十九个孩子,买不到便硬抢,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顾可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紧紧蹩起眉头:“这么说,这些女孩不会有事?可他们这样巧取豪夺,又怎么会有小姑娘敬他爱他呢。”
常飘飘更加卖力地给顾可昭按摩,眼里盈满愧疚之色:“现下许多人家丢弃女婴,我本意是让他养些孩子,在这世上好有点儿牵挂,也能少几个无辜的孩子白白送死。我觉着事情有变,跟踪了抢孩子的人偷偷潜进来查探,正好撞见醉仙楼的账房在那牢里嘱咐守卫,说什么药马上就送到了,万万不能出岔子。”
顾可昭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上好的银子应声而裂。
“这些个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
一旁的云日月还算冷静,觉得此事还有诸多疑点:“常小姐,你说的那男人是在何处遇到的?”
常飘飘皱皱鼻子,似是有些疑惑:“说来奇怪,那人在江西,又为何会来这子规镇抓孩子。要不是我恰巧经过,这——”
顾可昭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那和王府!”
瘫在床上的梼杌正把玩着云日月的头发,满脸好奇:“那男人是顾和?不大像,不大像。”
云日月捉下梼杌的手,看着梼杌的掌纹:“自然不是,那人恐怕和给我下毒的人那帮人有些干系。”云日月轻轻抚着梼杌的手背,“看你手相,你今日恐怕是有血光之灾。”
梼杌翘起二郎腿,不满地嘟囔着:“大爷我是谁,别开玩笑——”
顾可昭左手中抓了支玉瓶,梼杌小臂血如泉涌。
梼杌张大了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让顾可昭趁机喂进了一把药粉。
梼杌眼睛瞪得都要脱框,全身的毛发直直竖起。
顾可昭给他包扎好伤处,帮他吹了吹。梼杌偏过头,赌气不看她。
云日月给他顺顺毛,轻声劝说:“你的血能救那些孩子们,昭昭也不想伤害你。”
梼杌扭过身来,狠狠地瞪着顾可昭。
顾可昭摸摸他的头,笑弯了眼:“乖,别气了,以后不整你了还不行么。”
梼杌刚想开口,发觉自己还是不能讲话,气呼呼地又把身子转了过去。
“五百两?”梼杌不理她。
“黄金?”梼杌耳朵动了动。
“一千两?”梼杌双眼闪闪发光。
顾可昭笑弯了眼:“好了,别闹了梼杌,你一会儿就能出声了。我现在要去救那些孩子出来,你们三个给我缠住那些闲杂人等,我去去就回。”
常飘飘会意,用食指沾了些酒水,在桌上画了幅大致的地图。
待顾可昭推门走了,常飘飘举起一个盘子,向地上扔了下去。
常飘飘对云日月使个眼色,云日月看看左右,狠狠地掐了梼杌一把。梼杌正想着那一千两黄金,对云日月怒目而视。
云日月微微一笑,与他耳语一番,梼杌忽然来了精神,拔出那剑就与常飘飘比划起来。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常飘飘一边嘴上喊着,一边朝着梼杌的方向掷了一个茶杯。
梼杌挥剑把那杯子劈了个稀巴烂,又向着常飘飘攻去。
常飘飘急忙闪躲,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来真的?”
梼杌哪还理她说些什么,径直向她攻去。
常飘飘侧头避过剑锋,随手又投出一个花瓶。待梼杌把这花瓶也大卸八块,这儿的动静终于传到了底下。
林如一开门,便有个肉丸子直直朝她飞来,她弯身避过,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面上有些薄怒。
“别打了!梅桃!常公子!哎呦,别打了!”
正在对战的梼杌和常飘飘对视一眼,慢慢把战线向着林如移动过去。
常飘飘抄起一个汤蛊,瞄准一个方向就盖了过去。
梼杌这时也到了该到的位置,侧劈一剑,那汤蛊在空中裂成两半,蛊中残留的汤汁借力洒了林如满头满脸。
常飘飘飞快地拿起几个盛菜的碟子,挨个旋了出去,梼杌用剑身一一挡过,所有碟子直冲林如而去。
林如始料未及,每次都让两人正中红心。
此时外围已聚集了几十人手,待林如明白过来,原本容貌姣好的脸早已扭曲地不成样子。
她正想加入战局,却听得身后一片惨叫。
“二宫主,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