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蓝,明天跟我和铭辄一起回上海住两天吧?”沈青慈爱地抚摸着阮蓝长到耳际的短发道。
“沈妈妈,公司让我后天,也就是周一过去上班呢。这段时间恐怕是过不去了呢。”
“你这一上班,可就真把咱娘俩隔开了。”
“沈妈妈,看您说的。我每年不还有两次复查的吗?怎么会隔开了?”
“可是沈妈妈却觉得那太少了,牛郎织女似的,一年就只见两次面。”
苏铭辄仰面躺着,双手扣在脑后,一双温暖的眸子隐在了黑暗中,他笑道:“妈,你们比牛郎织女多一次。”
阮蓝也笑了,说:“沈妈妈多过来这边住啊。”
另一个卧室里,阮母一边给丈夫按摩身体,一边说:“你是不是也觉得小苏的妈妈一点儿没有架子?而且,看得出来,她对阮蓝关爱的很。我现在想,上次是不是我想多了。”
阮父眼睛里闪闪发光,低声“哦,哦”了两声。
回去的飞机上,沈青闭目养神。苏铭辄在翻阅一本杂志,脑子里则在构思明天节目的框架。
“铭辄。”沈青头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轻轻喊了儿子的名字。
“嗯?”
“你,喜欢,不如说,你爱上阮蓝了。对吗?”
苏铭辄侧头看着坐在旁边的母亲,沈青也侧转过头,睁开眼睛对上儿子的目光。她笑了笑,道:“阮蓝是个好姑娘,尤其当下这个社会,因为稀有,而备显珍贵。可是……可是,儿子,”沈青一只手覆在苏铭辄手背上,轻声道,“你们的邂逅迟了一步,她的心,属于另一个人。”
苏铭辄偏过头去,看着窗外厚厚的云层,道:“我没想过要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只要,她肯给我一个她身边的位置,让我可以守护她,呵护她,照顾她,我也就满足了。”
沈青的手在苏铭辄手背上拍了几下,她看着儿子坚定的侧脸,说:“儿子,加油,妈支持你。”
“妈。”苏铭辄偏回头,看着母亲。
沈青回了他一个笑脸,将头转向正前方,依旧保持闭目养神的动作,嘴边却浮上一丝笑意,她说:“尽你的全力,早点让阮蓝在喊我的时候,将那个‘沈’字去掉。”
苏铭辄笑了,眼睛里却凝起一层水帘,为有一个如此胸襟宽广且深明大义的母亲。
冬去春来,日复一日,三年之后,阮蓝的头发也如同先前一般长了。长长的直发垂下来,恰好掩去了她脸颊后部微微有些暗沉的肤色。
单位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与常人有什么不同。哦,除了,她的态度。
她待人和气,但也止于这点,和气的令人不由自主地同她保持一定距离。
她的办公室在销售部楼上,售楼部新招聘的员工都比她小几岁,但他们见到她无一不恭敬地喊她“蓝姐”,好像她特别值得尊敬似的。每次,她也都带着“和气”的笑容,淡淡点头表示回应。
热心的物业大姐几次张罗着为她介绍对象,毕竟,她都已经二十七岁了,这个年龄,在她们生活的小城,算得上标准剩女的行列了。
然而,每次,阮蓝总是“温婉和气”地婉拒对方的好意。
几次之后,大姐便不再为她张罗了,她想当然地以为,就凭阮蓝的相貌,定是早就有了合适的对象也说不定。然而,疑惑的是,谁人都没有见过有什么异性来找过她。
唯有这次,可真让全单位上上下下开了一次眼。
这是2013年的秋天,十一期间。阮蓝没有休假,因为过节期间销售部有活动,她得上班收款。
这天傍晚,接近下班时分,一位瘦高个的青年男子,手中捧着一大束艳丽的玫瑰走进售楼部,他一脸的阳光,使得七十多平米的售楼大厅登时蓬荜生辉。
在年轻的销售顾问惊讶的表情中,他说:“麻烦,我找下阮蓝。”
一位率先反应过来的男孩,礼貌说道:“您先过来这边稍等一会儿,我给蓝姐打个电话。”
他先将男子引导到旁边的沙发上,又示意有些傻傻的销售秘书打内线到阮蓝办公室。
阮蓝很快便从楼梯上走下来,一眼,她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人,她笑着迎过去,道:“铭辄哥,怎么找到我办公室的?不是说好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吗?”
“我打听了一个路人,他说隔着不远,又告诉我路线,我一路就找过来了。”
说着,苏铭辄将花递到阮蓝面前。
“怎么换成玫瑰了?”阮蓝双手将花接了过来。
“喜欢吗?”
阮蓝点了点头,又看看手表,道:“我刚好也到下班时间了。你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收拾收拾很快就下来。”
其实,苏铭辄打听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奥阳。当时,他正倚在车身上,看着对面——小城最大的购物中心。那商场门口布置的很有节日氛围,他心里也雀跃起一丝希冀——这样的节日,说不定她会陪家人一起过来这里逛商场。
“你好,打扰一下。”
当他沉浸在自己的希冀中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他侧过脸去,眼睛被那火红的颜色刺得生疼。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束红的刺眼的玫瑰花后面的面孔。
“请问一下,利群路怎么走?”
苏铭辄比李奥阳稍微矮一点儿,因此,李奥阳看着他的视线,微微俯视出一个小小的角度。曾几何时,他也曾像眼前人这般阳光过、幸福过、开心过,因此,他特别理解